“好看啊，”他一副好戲沒看夠的樣子，看着她說道，“雖然我一直建議你化妝，但是你素顔還是好看的。”

羅雪一把打掉他的手。

“喂，你不會賴賬吧。”王奕江說，“為了把你準時送到派出所，我可是闖了好幾個紅燈。”

羅雪站起來，翻了下自己的包，隻有一張紅鈔。

她拿出手機：“支付寶我掃你。”

“我不用支付寶，隻用微信。”

“我沒有你微信。”

“你加一下。”他已将二維碼伸了過來。

羅雪擡頭看了他一眼，掃了二維碼，“滴”一聲，轉賬過去。

“你什麼意思？250？”王奕江叫起來。

“正常打車80塊，我給你三倍多，不用找了。”羅雪冷冷地說。

“我懷疑你在罵我。”

“你不用懷疑。”

“哈哈哈，”王奕江反而大笑起來，“你真是有意思。”

羅雪說：“你真的晚上不用睡覺嗎？”

“睡啊，好困，”王奕江趁機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轉過身，“我回家睡覺了。走之前，我發一點善心，多嘴一句。”

羅雪警惕地看着他。

“你把性格改一改，别那麼火爆。穿衣打扮注意注意，綁個大款，生活會容易很多。”

“比如今天晚上，如果你自己有車，就不用花錢坐我的車、受我的氣，對吧？這個世界上，如果有錢好多事情都變得容易。”

“你長得好看，身材嘛——應該也不錯。不要浪費上天給你的這個稀缺資源，做事單打獨鬥，不行的。”

他說着，臉上一半戲谑一半試探，一半調侃又有一半認真。當然，他早已知道羅雪會出現棺材臉的表情，于是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沒走幾步，羅雪叫住他：“站住。”

“怎麼？”

手機響一聲，微信裡，羅雪轉了他一千塊錢。

“這是上次的打掃保潔阿姨的錢。我弄髒了你家的沙發和客廳，這筆費用我轉給你。”

王奕江揚起半邊眉毛。

“至于衣服和地毯，太貴了，我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錢賠你。說實在話，我覺得你也并不是真的缺那麼一兩件衣服或者那麼一條地毯。如果你實在缺，我隻能在我的能力範圍内，盡可能地給你買相同款的，賠給你。”

王奕江頗為探究地看着她。

“我承認那明晚上我太沖動，這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怎麼，你這是要和我劃清界限？”王奕江聽出來點意思，“就因為我剛剛教育了你？”

“王總，這些話我老早就想說了。我想我之前也表達過很多次。我們之前差距很大，我們的生活環境有雲泥之别，我是窮，沒你有錢，但是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并不想時時成為别人的笑話。人也不能因為地位、财富或者純粹無聊，毫無同情心地看别人的笑話。”

“你看你，真是大記者，口才十分了得。剛剛那段話，先是這麼自謙，然後又上綱上線，最後含沙射影，你讓我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怎麼接？”

“王總，”羅雪并不理會他的戲谑，”我現在很明确地表達了我的态度，也請王總自重。”

“請你也自重一點。我壓根沒有怎麼樣你，就算要怎麼樣，也是你主動送上門來。你這話說的，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

“那就當做是我自作多情。”

“那晚了，我最喜歡别人的自作多情。”

“随你怎麼說，我想我的意思你也明白。”她轉過身。

“是這麼回事，羅雪，”王奕江看着她倔強的背影，慢慢說道，“一般我的遊戲裡，什麼時候退出、什麼時候結束，都是我說了算。”

“遊戲？”羅雪憤然轉頭，“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遊戲？誰要和你玩兒遊戲？這很好玩兒，是嗎？”

王奕江聳聳肩：“不然呢，難道我真的愛上你了？”

羅雪說：“你真是不可理喻！”

“謝謝你的評價。”

羅雪上前一步，恨恨瞪着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最終深吸一口氣，轉身拎起孟磊就走。沒走幾步，又聽見身後有人說——

“羅雪，作為局外人，我勉為其難地勸你一句，你剛才對你親弟弟太兇了。對外人這麼親，對親人卻這麼兇，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你懂什麼！”羅雪被戳到痛處，轉身沖到王奕江面前。這次她不客氣了，她用手指頭指着王奕江的鼻子罵道：“你壓根不了解我家的事，你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是嗎？”王奕江撥開她的手指頭，他忽然想看到她更生氣的樣子，于是在淩晨四點，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他痞痞地壞笑了一下——

“羅雪，你說得對，我不缺衣服、也不缺毛毯，如果你賠不起，要不這樣好了。”

“什麼？”

他攬住羅雪的肩，放肆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