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江,男,漢族,31歲,木安市人。大學學曆,無黨派人士。
現任雪明集團副總裁,雪明地産公司董事長、明江科技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江琪智能技術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執行董事、經理。
人物關系:
父親:王建軍。原雪明集團總裁。八年前病退。
姑姑:王明珠。現任雪明集團總裁。終身未婚,無兒無女。
妹妹:王奕琪。同父異母的妹妹。自由職業者。
羅雪翻閱着王奕江的資料,張佳穎正好路過看見,停下來,搭着她的肩,笑道:“喲,對王總很感興趣?”
“我總得查查這王總到底何方神聖吧?”
“想知道你問我啊。”
“你知道什麼?”
“呐——”張佳穎指着屏幕上“王建軍”那一行,“你知不知道這個病退,有很大的信息量?”
“說說看?”
“雪明集團是王建軍創辦的,你知道的吧?”
“廢話。”
“王建軍的原配叫張菊,也就是王奕江的母親。張菊是當時木安市規劃局局長的女兒,雪明集團做地産起家,和他老丈人家的背景有很大關系。”
“官商結合。”羅雪道,那個年代,司空見慣。
“王建軍和張菊在王奕江十幾歲的時候離婚了。離婚後王建軍很快再婚,第二人老婆叫陳岚,而且有了個女兒,王奕琪,注意,重點來了——王奕琪隻比王奕江小六歲。”
“王奕琪是陳岚帶來的?”
“不,是王建軍親生的。”
羅雪眨了眨眼,明白了:“你是說婚外情?怪不得離婚。”
“陳岚沒幾年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後來王建軍身體每況愈下,對外宣稱是年輕時候太拼、積勞成疾,我聽到坊間有個說法——”
“什麼?”
“重金屬中毒。”
“人為的?”羅雪一驚。
“不知道。有人說是張菊弄的,有人說是仇家弄的。像王建軍這樣的人,樹大招風,即便是自己沒做壞事,想弄他的人也很多。但這種慢性的中毒,肯定是親近的人弄的。王建軍說是病退,其實一直住在木安市遠郊的一個私人高檔療養院,已經是半植物人狀态,就這麼躺着。”
“這瓜……可真大。那雪明集團呢,現在誰掌舵?”
“王明珠。王明珠是事業型女強人,一生未婚,也沒有子女,王建軍把家業交到她手裡是放心的。”
“為什麼不直接給自己的子女?那個時候王奕江也——”羅雪算了一下,“呃,才二十三,這麼大個集團,是年輕了點。”
“王明珠沒有子女,雪明集團遲早都是王奕江的。”
“為什麼不是王奕琪的?”
“王奕琪好像身體不太好,在江邊開了一個畫廊,做自由職業。你想想,你要是有這麼一個哥哥,享受生活就好了,還打拼什麼。”
“投胎是門技術活。”羅雪感慨道。
張佳穎笑起來:“所以王總這一單真的是很大一單,跟下來我們今年都不用搞别的了。”
羅雪頭痛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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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不喜歡應酬,也不擅長應酬。
但做這一行難免。特别是現在新聞行業難,為了穩住像雪明集團這樣的長線大單,劉昌平經常使喚單位的美女吃飯喝酒。甲方往往是男性,男性最喜歡在酒桌上彰顯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感和征服欲,羅雪時常感到不适。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大學時候有人跟她說的:做新聞一定要接地氣。
接地氣。
這麼多年,羅雪一直在尋找“接地氣”與“堅守自我”之間的平衡關系。沒人告訴她怎麼做才是接地氣,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不是“接地氣”,是深陷泥沼——已經不能再接了,再接,她就要被泥沼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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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羅雪準時抵達包廂。
屋裡已經坐了幾位,除了王奕江,羅雪其他一個人都不認識。落座之後,羅雪很快搞清楚狀況——王奕江做局請主位那位張總,周圍一圈都是陪襯,羅雪是陪襯裡最陪襯的那位。離主位最遠,倒也落得清靜。就這樣吃了半場,相安無事,羅雪出去上衛生間,回來推門而入,卻被人點了姓名:“是的是的,就是那位作者,寫《一個人守一座城》的作者。”
說話人正是王奕江。
緊接着,整個包廂的人都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尴尬地笑了笑。
張總舉杯站起來,油光滿面:“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忽略了我們大美女記者。”
羅雪擺手應承道:“哪裡的話哪裡的話。”
“别問哪裡的話,先喝這裡的酒。”王奕江親昵地責備羅雪,像是早已與她熟識。
羅雪被架起來,隻好端起位子上的酒:“謬贊了,張總。”
“我先幹為敬。”張總先一步喝掉。
羅雪也隻有皺着眉頭喝了。
周遭立刻起哄起來。
“羅記好酒量。”王奕江驚訝道,“都說報社出女中豪傑,果然不一般。”
“不行不行,”羅雪做着無謂的掙紮,“這是最後一杯了,我不能再喝了。”
“海量的人都這麼說。”王奕江立刻走過來,親自給她滿上。
酒杯中盛滿透明的白酒,發出誘人的酒香。
羅雪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了她一眼,還對她人畜無害地笑着。
“羅美女不要因為王總帥就隻看他啊。”身邊有人起哄。羅雪依稀記得他是張總帶過來的人,好像叫林總。
林總端起酒杯:“我也敬羅大美女一杯,歡迎大記者來我們公司調研,給我們也寫一個10W+的爆款出來。”
羅雪謙虛地解釋道:“我那篇文章是趕巧了……”
“再說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暴發戶了。”不等羅雪說完,林總一口幹完,還把酒杯倒過來,一滴不剩。
羅雪隻有跟着喝掉。
周遭又是一頓喝彩。
王奕江倒酒的手再次伸過來,羅雪眼疾手快,輕輕擋住。
王奕江看了眼張總,佯裝愠怒:“這麼不給面子?”
羅雪面色桃紅,煙波轉過去:“王總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灌我,到底是何居心?”
王奕江微微一愣,沒想到羅雪還有這幅面孔,頓了下,湊近笑道:“你說我有什麼居心?”
羅雪側過身,捂頭坐下:“我腦子暈了,我想不出來。”
一桌看好戲的人哈哈大笑。
羅雪不肯再喝,一位李總憐香惜玉,說:“好了好了,讓羅妹妹休息一下,我們先繼續。”
身邊有人跟她說話:“羅記酒量很好啊。”
羅雪認得他,發布會那天站王奕江身邊的陳總監。酒席上他話并不多,大多數時候是在幫王奕江擋酒。
“我不行的。”羅雪還是老腔調。
“剛剛兩杯,加上之前喝的,你臉色隻是微微紅。”
“喝不了的人才會這樣。”
“我和王總久經沙場。”他微微一笑,“能喝的人都這樣,深藏不露。”
羅雪不和他争辯,吃了口蔬菜。
“南二環的幸福小區你還在跟蹤嗎?”他又問。
“在啊。”
“進展如何?”
“擱淺了。你看過那篇報道?”
“看過。當時王總轉發到我們群,讓我們每個人都認真看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