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周郁戈媽媽從律所捧回來一隻禮盒，花花綠綠的，很漂亮，她說是同事送她的聖誕節禮物。

周郁戈看着媽媽打開包裝，盒子裡裝滿了巧克力和零食，雖然沒有很高大上，但充滿儀式感的心意彌足珍貴。

“媽媽，你居然還收到了賀卡！”

她不想承認自己也想要。

周媽媽把賀卡握在手上，把禮盒推給她們，“賀卡就不給你們看啦，一人拿一顆糖去吃。”

正做飯的周爸爸走過來，打算精挑細選出一顆巧克力。

周郁戈：“咦，媽媽你好小氣。”

“我為什麼要拿别人送我的東西大方，想要就去問你的朋友們要。”

周郁戈雙腿跪在椅子上，她喜歡這種姿勢吃飯，手臂往餐桌上一撐，“我…應該是收不到了。”

她的朋友們貌似對聖誕不感冒。

“那你可以送給她們呀。”

“哈？”

……

于是就有了那五隻聖誕小袋子的事情。

周媽媽在網上找了款最可愛的mini聖誕袋，拎在手上正合适。她問周郁戈要不要準備一些賀卡送給朋友們，女兒不好意思地搖頭。

她覺得太肉麻了。

-

室外溫度很低，冷風刺骨，直往脖子裡鑽，大家都貪戀暖和的空調間。

迷迷糊糊又上了一天課，到了晚自習的休息時間，葉卓決定好好放松一下。

她掏出課桌中的兩個蘋果，顔色并不那麼鮮豔，外觀甚至有點兒焉巴，并不妨礙她們對此虔誠的心。

“小小許個願吧！”

葉卓對着蘋果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巴裡念：“每天都要像蘋果一樣甜甜蜜蜜。”

明随莊看完她的一番操作，抱着遲疑的态度：“不是說不能把願望說出來嘛。”

“你那是迷信！”

“哦，那你這算什麼？”

“我也是迷信。”

既然都是迷信，還不如把想要的願望大聲說出來給聖誕老人聽，畢竟這是洋人的節日。

周郁戈湊近看蘋果，認真：“我覺得用英文再說一遍更容易成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卓笑得開心。“周周你說的有道理。”

“Everyday like apples sweet sweet.”她蹩腳地說出句土味英語。

明随莊：“聽上去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

“好了好了，我來切蘋果，這可是我家僅剩的兩隻小蘋果，便宜你們了。”

要說誰是水果屆中最不受歡迎的一類，那肯定是蘋果。這玩意也隻适合人多的時候吃。

葉卓身邊正好有把簡易水果刀，她削皮之前給自己打氣，“加油葉卓，你一定可以的！”

明随莊戳穿她：“你念什麼咒語呢？”

葉卓眨着無辜的眼眸，眼珠子轉來轉去，“我要削皮了呀。”

好久沒幹這事，她明顯生疏不少，幸虧水果刀是塑料材質，葉卓才沒被傷到手。

明随莊全程為她提心吊膽，“葉子，其實帶皮吃也死不了。”

但葉卓是誰，她極力追求完美，不允許存在一點差池。

“沒事的，我可以。”她繼續全神貫注地削皮，削到三分之二，皮都還沒斷。

周郁戈為她打氣：“加油卓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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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姐！幹嘛呢？”?

倏然，一聲呼喚打破這份甯靜，更擊潰葉卓都不敢大口呼吸的心髒。

但齊峰這聲卓姐沒讓葉卓擡起頭，于是他再次騷擾：“卓姐，幹嘛呢？”

怎麼不理他。

正低頭注視水果刀走勢的葉卓始終維持那個姿勢，她警告齊峰：“再吵我就把你斃了。”

齊峰驚恐。

他問周郁戈：“怎麼了這是？”

“削蘋果呢。”

他還是不太明白。

終于，沒過多久，葉卓舒出口氣，輕松道：“不愧是我，沒斷。”

“什麼沒斷？”

葉卓看着齊峰就來氣，把那根長長的卷卷的蘋果皮扔他頭上，“剛剛都怪你！差點就斷了。”

“你知不知道你聲音有多大！”

齊峰嬉皮笑臉地了解完全程，哈哈笑兩聲。

“跟我聲音有什麼關系？我聲音大嗎？還好吧。”

非常能感同葉卓深受的連亭順勢戳戳左耳，“你聲音不大，也就是八個音響同時在我耳邊防噪音吧。”

“滾你的，你怎麼不說自己耳背的！”齊峰又一陣哇啦哇啦亂叫。

别說離他最近的連亭，就李瑞衡的耳朵也不太能吃得消，不過他也真的習慣了。

怪不得齊峰每次上課講話都能被老師抓到，這不是公然挑釁了麼？

葉卓取了張餐巾紙墊在蘋果下方，均勻分成三份，給身旁兩人一人一瓣。

“酸酸的，還挺好吃。”葉卓被酸眯了眼，她的眼睛瞬間變成月牙狀，睫毛挺翹，一邊吃一邊縮脖子。

李瑞衡從斜後方正好看她腮幫子咀嚼的樣子，明明隻是一塊小蘋果，她怎麼能吃得有滋有味。

他是目睹了葉卓削皮全程的人，說實話，那個蘋果看上去并沒有食欲。

“卓姐，給我們吃點呗。”

齊峰這一請求剛好也擊中李瑞衡的心中所想。

“沒了。”

“你騙人，我早上還看見你揣着兩個來的。”

葉卓簡單收拾了下課桌，把殘留在桌面上的水果汁擦去，不急不緩應付齊峰：“你看錯了，那是我新入手的石頭。”

連亭笑出聲，“卓姐，雖然說小齊子咱們公認最傻，但你這個借口也太侮辱他智商了。”

他心疼齊峰0.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