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幾句。”程筱剛好從她們身後進來，她扯了扯郭倩茜的袖子。

郭倩茜趕緊捂住嘴做了個閉麥的動作，眼神有點無助地望向她。

她看着女孩走遠，臉上并未出現緊張的神色，朝郭倩茜微微搖頭以示安慰。

兩人并肩往前排走，站在講台前的劉郁看見她們過來，扭頭沖她微微一笑。

雙方簡單打過招呼，負責教他們練歌的老師拍手示意同學們按身高和男女順序在梯子上站對。

學生們相互劃自己的身高，按照女生在前，男生在後的位置站好隊列。

老師在前面看了幾秒，伸手指着其中一個人道：“第二排靠右邊的女生，往中間來一點。”

女孩頭埋得很低，聽見老師的話膽怯地擡頭，在其他人注視當中緩緩走到了中間的位置。

老師見她和另一位女同學交換好位置，接着看向男生站立的方位指揮道：“第三排最中間的兩個男生換一下位置。”

不過兩三句話，張言旭就被安排到了程筱正後方。

似乎有預感，程筱瞬間緊繃，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傾。

女生就在她旁邊的位置，顧漾敏銳地察覺出女孩的緊張。

她主動伸手握住了女孩捏着衣服身側的手，發現手心已經沁滿了薄汗。

程筱扭頭發現是她，正要掙脫開的手停在半空，表情跟着舒緩下來。

“咱們兩個班選的歌高音部分還是有些難度的，不過好在是合唱，排練的時候咱們就鼓足勁喊就行了，但也别太拼命了，喊壞嗓子可是不提倡的啊！”

一句話引起衆人哄笑，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老師拍手維持秩序，“好了好了，隊形暫時先按這樣排，眼看沒剩幾天時間，咱們不能再耽擱了，當務之急是把歌給練好。”

音樂前奏一響，學生們立刻投入歌曲的情緒當中，聲情并茂跟着音樂出聲演唱。

女孩聲音本就小，埋沒在一衆人聲裡完全聽不出來，倒是身後的張言旭，聲音亮得快要穿破耳膜。

顧漾開始聲音不大不小，過了會兒猛然提高音量，歌詞唱得清晰響亮，像是要将掀翻屋頂似的。

郭倩茜似有所感應，拿出演講《将進酒》的氣勢，和她一塊兒唱得極其賣力。

其他同學受到感染，到了歌曲後半段，即便不是高潮部分，學生們已經扯着嗓子唱。

張言旭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激昂的歌聲裡，學生們都放聲高歌，憑他一人如何撼動幾十人的聲音？

震耳欲聾的聲音感染了程筱，她不再唯唯諾諾，唱歌的樣子顯而易見放松許多。

一曲結束，老師連連點頭滿意評價：“同學們氣勢很好，比賽的時候就拿着今天的态度去，老師相信你們一定能取得好成績。”

老師一聲令下隊伍解散，意識到顧漾故意找他麻煩，張言旭整張臉陰雲密布，神情不悅。

郭倩茜一解散就興沖沖跑到隊伍後面找她彙合。

教室裡的其他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顧漾和郭倩茜收拾好書包打算和程筱一同離開。

張言旭始終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她們快走出教室時，三兩步跟了上去。

會議室此時隻剩他們四個人，男生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房間裡聽得格外清晰。

感受到身後的動靜，郭倩茜比她先一步擋在程筱面前，“你要幹什麼？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是嗎？”

劉郁收拾好東西在教室門口等她們出來，久久不見有人出來便探頭往裡查看情況，正好捕捉到四人争鋒相對的場景。

他二話不說快步攔在三個女生面前，出言諷刺道：“張言旭，上次沒打你你是不是心裡不痛快啊！要不現在我賞你一拳怎麼樣？”

張言旭應該是真的想要給道歉，面對劉郁的冷言冷語，倒沒有如同上次一般出言不遜。

“我…我是來道歉的。”兩個男生面對面僵持了一會兒，張言旭敗下陣來。

沒想到他出此一言，在場其他人皆是一驚。

劉郁懵了一秒，“你說什麼？”

“我是來道歉的。”張言旭沉默了兩秒，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顧漾還是第一次遇見道歉道得如此沒誠意的人，張言旭的言行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站在她身後的程筱全程沒說一句話，抓着她後衣擺的手凸顯出女孩内心的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