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會考在學生們緊張地考試中度過,走出考場的那一刻,顧漾心情說不出的輕松。
前天陸霄和她講題的時候,一直強調的重點内容考試中幾乎都出現了,稱不上完全壓中題目,但比她預想得要順利得多。
她考試的地方在附中高三教學樓,位于學校最靠裡面的位置,到校門口的時候,陸霄和符子磊已經等待了一會兒了。
天氣悶熱,不少學生都在樹蔭底下在等同伴,兩個男生比照同齡人要高出不少,顧漾一眼便望見了他們。
邁步走到樹下,她觀察到兩人不時說笑的神态,忍不住調侃:“看你倆的樣子,看來考得還不錯。”
符子磊将路人塞進他手裡的扇子遞給她,“物理和化學的題型我和老陸平時讨論得都差不多了,絕對自信滿滿。”
“我正想說這事呢,陸霄跟我說得題型考試幾乎都碰見了,事實證明你們的研究十分有成效。”顧漾深有同感。
符子磊不敢居功,擺手道:“我隻是偶爾查缺補漏,主要功勞還是老陸的。”
“哪兒能?還是我們符哥功勞最多。”陸霄意有所指看了眼顧漾手裡的扇子,醋意大發。
聽出陸霄話裡的不滿,顧漾扭頭看他:“你也不賴,這幾天要不是你幫我補習物理,我考試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順利。”
“幫助同學應該的。”陸霄撓着後腦勺“嘿嘿”傻樂。
他才不管那麼多呢,自動過濾掉誇贊符子磊的部分,為顧漾稱贊自己洋洋自得,符子磊瞧着他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暗自在内心吐槽他如此雙标的舉動。
三人邊聊天邊趕到大巴車停靠的地點,帶隊老師按照名單依次點名召集學生上車,等最後一個同學上車後提醒道:“六班的學生一會兒到學校别急着走,你們老師有事兒要交代。”
“好。”離得近的學生附和。
顧漾坐在大巴車最後一排,車還沒啟動,前排幾個男生圍在一塊兒有說有笑,謾罵貶低人的言論避無可避,清清楚楚傳入她耳中。
“張言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一個男生打斷了幾人的談笑。
說話的人顧漾認識,是籃球比賽時候代表五班學生送水的那個人,好像是六班的班長。
男生似乎看不慣同班裡有同學仗勢欺人,臉色如同蒙上了一層寒霜。
“當事人還沒說話呢,你有什麼好裝腔作勢逞能的。”被教訓的男生噎了一下,但為了顯示自身威嚴梗着脖子提高音量。
餘光正好瞥見一旁,顧漾望見隔着幾個椅子靠窗邊的位置坐着一個女生,她低垂着頭,眉眼被厚重的眼鏡看不出臉上的神情,明知有人惡意相向,她始終緘默不語,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劉郁冷着臉反問:“所以,你覺得你自己很有理是嗎?”
“你TM再說一遍。”
劉郁不甘示弱,面色比方才更加冷峻,怒氣沖沖回瞪對方。
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的節奏。
眼見事情朝着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跟張言旭造謠的幾個男人合力拽着他遠離争論的中心地帶。
陸霄就坐在劉郁旁邊隔一條過道的位置,伸手按停了男生欲上前的步伐。
“我又沒說錯,你拉我幹什麼?”劉郁用力試圖甩開束縛,氣不打一處來。
陸霄加重力道抓着他的手腕,擡眼示意看後排的方向。
程筱一直保持着垂頭的姿态一聲不吭,顫抖的肩膀暴露出女孩此刻的驚恐。
符子磊也上前一步攔住他,小聲勸慰:“消消氣,為那種人犯不着生氣。”
老師步履匆匆上車,争執的另一方已經偃旗息鼓坐在了前排的位置,劉郁掙紮着将目光從身上移開,忍着怒火擺手,“行了行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
風波散去,程筱依舊佝偻着脊背蜷縮在角落裡,顧漾幾欲上前安慰,又怕忍得對方再度陷入恐慌,思來想去覺得此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不妥當,終是默默移開目光。
離開之際,她悄悄将兜裡裝着的紙巾放在了女生身旁的空位上。
……
過幾天學校要組織文藝彙演,許青山着急讓學生回去就是為了囑咐彙演事宜,不過更重要的是這次彙演是要和其他班一塊兒的,剛好分到了六班。
兩班的班主任先碰頭,一起商量着準備一個合唱比賽或者是脫口秀之類的節目,最後由班内的學生投票競選最終結果。
合唱比賽和話劇表演以平票入圍決賽圈,許青山和六班班主任商量最後決定兩個節目一起上,分别由各班派出學生出演,顧漾和郭倩茜都被分配到了合唱的隊伍裡。
練習合唱的地方是學校的禮堂,顧漾還記得他們上英語公開課時來這裡,在次,禮堂正中間多了架鋼琴,大概是為了他們給伴奏特意準備的。
郭倩茜同樣左顧右盼,視線轉到某個位置,撇嘴道:“怎麼碰見他了。”
顧漾眸光一轉,也看見了不遠處的張言旭,想起前幾日在車上發生的事,她眉梢不由擰緊。
那天的事雖然沒有鬧得沸沸揚揚,可是車上很多學生都看見了,和他同班的學生們平日裡對張言旭就頗有微詞,這會兒更是對他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