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時也記得下面那行簡短的介紹,記錄了女人所得的榮譽和獎項,和最後一行字【她在一次意外暴亂中,救下三名學生,意外身亡。】
江瓷的母親生下江瓷後,就鮮少參與音樂的演奏,她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國内,偶爾會回母校,去那兒當一名鋼琴教授。
江父總是很不贊成她的決定,他不樂意妻子離開太遠,而且那時候的費城很亂。
出意外的那次,不是母親計劃裡教書的時候,她是特意帶着江瓷去引薦小提琴專業的教授。
但就碰巧那次,恐怖組織在街道附近展開了行動。
而母親的第一反應,就是護住自己的幾個學生,自己卻丢失了生命。
江瓷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悲傷的樣子。
此後,她和父親的交流更少了,江瓷考去大學後除了偶爾的節日問候,他們幾乎沒有除了金錢以外的溝通。
每年唯一的見面,也隻是在母親忌日的那天。
“所以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榮譽牆前面的階梯坐會兒,那是我在整個學校裡最熟悉的地方。”
江瓷這麼說。
……
這是楚傾時第二次來這間琴房。
他想起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他下了班來琴房裡找她。
江瓷也是這樣閉着眼,在沙發上打着噸,睜開眼,楚傾時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陷了進去。
思緒間,江瓷手機的電話鈴聲響起,吵醒了她。
江瓷迷瞪瞪地爬起來,看見楚傾時後,愣了幾秒,思維反應過來。
“哦對,楚爺爺的生日宴。”她揉着眼睛站起來,“我現在就去準備。”
楚傾時彎腰把地上散落的譜子撿起,給她放在鋼琴上。
他們換了身禮服出發,讓司機開了地下車庫裡的卡宴。
後備箱裡是給楚爺爺的禮物,都是楚傾時準備的。
楚家老爺子的壽辰宴,陣仗是真的大。
楚家幾乎宴請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家族,隻求一個面子。
江瓷冷着一張臉,挽着楚傾時的手臂進門,一進去立刻挂上面對鏡頭營業時的虛僞微笑。
進娛樂圈幾年,她最大的收獲就是她的假笑越來越真誠了。
侍者端着香槟托盤迎上來,楚傾時給自己拿了一杯,又問侍者:“有果汁嗎?”
江瓷莫名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己去拿了一杯。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每次宴會小半杯香槟她喝到宴會結束都不見少的。
他們一進去就有熟悉他們的人上前來攀關系。
“結婚三年了,感情還是那麼好啊。”
“楚少,江小姐,百聞不如一見一見啊,當真是圈子少有的恩愛夫妻。”
幾乎每一句馬屁都拍在了馬腿上。
江瓷禮貌微笑。
也有長輩端着架子就來和他們敬酒。
這社交場面上的規矩,他們都懂心知肚明。
敬酒楚傾時都來者不拒,還四兩撥千斤地替江瓷擋了:“夫人不擅長飲酒,我代勞。”
宴會就是楚傾時的主場,他從門口開始身邊就圍滿了人,端着香槟一路跟人聊到會場正中。
江瓷去給自己拿了一杯果汁,轉頭又遇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季修端着酒杯,标準的纨绔公子的笑容。
身邊不知道跟着的又是哪家勾搭來的千金小姐。
江瓷淡淡瞟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我喜歡她,跟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有什麼沖突嗎?”
江瓷聽得直皺眉。
“男人又有哪個是好貨色?身邊可不缺人吧?你敢保證他在外面沒有人嗎?”
江瓷聞言,眼神一冷。
不知道為何,她似乎很難忍受别人楚傾時的不好。
季修又憑什麼說他?
“是這樣的嗎?”江瓷冷笑,“但是楚傾時就專一深情,溫柔紳士,體貼細心,有風度有魅力有品位有内涵有才華有責任感,而且重點是他長的帥。”
江瓷冷笑一聲:“不像你,不看臉的時候還行,看臉的時候也确實是張臉。”
季修咬牙:“從小到大,可沒一個說我長的不帥的。”
“那你真可憐,身邊人都騙你,沒一個說實話的。”
季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江瓷!”
江瓷淡淡挑了挑眉,不願再理睬他。
哪想一轉身,楚傾時就站在不遠處。
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道她的這番話他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