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看楚傾時輕車熟路地在與攤主們交流。
他們走累了,就在一處燒烤攤旁的塑料桌椅休息。
楚傾時又用極快的速度與燒烤攤的老闆搭上了線。
這家燒烤攤格外火爆,等待的食客排起了長隊,楚傾時便在那兒幫了會兒忙,等食客漸漸都心滿意足地散去,老闆又熱情地烤了一把烤串送給他。
老闆又特意地跑了幾次,送了他們幾份烤餅和蔬菜。
而江瓷就坐在哪兒,獨特的亞洲人面孔和相貌吸引了很多視線。
她的相貌和氣質太出衆了,即使手上有個醒目的婚戒、在那兒坐着的時候,仍然不乏有大膽的路人前來搭讪。
周圍的另一個小攤的攤主幾次悄悄地打量江瓷。
趁着沒客人的時候,那個男人走到江瓷的餐桌旁邊,用西語和她打招呼。
可以江瓷的這點西語水平,隻模模糊糊地聽得懂第一句你好,後面叽裡咕噜一大堆讓她一頭霧水。
幸好楚傾時及時回來了。
江瓷求助地眼神看向楚傾時。
楚傾時和那個男人用西語打了招呼。
男人看見楚傾時後明顯眼神一變,猶豫地問道:“你是那個漂亮女生的男朋友嗎?”
楚傾時看着他:“怎麼了?”
“她真好看,我隻是想和她認識一下。”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經單身很久了,她讓我很心動。”
“我不是她男朋友。”楚傾時笑。
然而沒等那個男人眼睛一亮,他又聽見楚傾時說:“我是她的丈夫。”
男人垂頭喪氣地走了,楚傾時不緊不慢地在江瓷旁邊坐下。
江瓷聽不懂他們聊了什麼,隻覺得楚傾時回來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都收斂了很多。
她有些茫然:“你們聊了什麼?”
楚傾時慢悠悠地垂眸拿了張紙巾,視線落在江瓷有些不解地表情上,又慢慢笑起來:“他誇我們般配。”
楚傾時用紙巾慢慢擦了手,然後突然側身靠近,去拉住了江瓷帶着戒指的那隻手。
突然地觸碰讓江瓷險些縮了手。
楚傾時垂眸看着她手上的那枚鉑金鑽戒,起初定制這枚戒指的要求就是素雅、低調,設計圖是江家安排設計師設計的,定制是楚家下的訂單,兩人都沒有太挑剔。
但是又是之前的威廉,又是今天的這個男人。
楚傾時若有所思:“這個戒指是不是太低調了一點?”
江瓷不明所以:“?”
他們吃了晚飯,又逛回沿海的公路。
晚上的海邊更加熱鬧了。
路邊有自由的音樂人彈着吉他駐唱,有流浪的音樂人站在街邊拉起小提琴。
忽然一陣搖滾的吉他聲響起,一輛越野卡車載着樂隊過來,樂隊的音樂家們站在車頂自己搭建的舞台上,音樂聲讓旁邊的流浪音樂人們都停下了演奏,等待着他們的表演。
他們的演奏讓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他們的演奏也越來越熱烈。
一場随時随地的狂歡。
江瓷混在人群中,擡頭看着樂隊的表演,眼神明亮地閃爍。
楚傾時看的見也猜得出江瓷眼中的想法。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背後,推了推:“去吧。”
江瓷是勇敢的,她對音樂永遠熱愛,對自己的演奏永遠自信。
音樂讓她第一次上前,用磕磕絆絆的陌生語言與陌生人溝通。
拉小提琴的那個流浪音樂家聽不懂英語,江瓷用手比劃了一下。
流浪音樂家很大方的将小提琴借了出去。
正好到一個空拍,悠揚的小提琴聲忽然加入了進去。
小提琴的音色明亮而富有穿透力,如同一道光,一下穿透了厚重的雲層,照亮了整個街道的夜晚。
音樂永遠是最好的語言。
架子鼓的聲音弱了下來,貝斯的和弦變得舒緩,鋼琴手默契的按出幾個激昂的和弦。
小提琴聲與熱烈的搖滾節奏也很搭配。
一曲結束後,樂隊将視線落在這個亞洲面孔的漂亮女孩身上。
江瓷放下小提琴,看向樂隊的每個人,向他們點頭示意。
加州的日落比較遲,江瓷聽完了樂隊的演奏,突發奇想要去山頂看日落。
他們向新認識的樂隊借了摩托。
樂隊的演奏者們對江瓷的态度很和藹,放心地将摩托借給了他們,沒要任何抵押物。
按照他們的話說:“能演奏出這樣明亮音樂的人,肯定也有一樣美好的心。”
沙灘上已滿是等待日落的人們,好友玩鬧嬉戲,戀人相擁相依。
江瓷坐在後坐,一隻手環着楚傾時的腰。
楚傾時開車是與他的形象不相符狂野,在公路的岔路口,一個大轉彎,一個漂移,開着車跟拍他們的攝像師幾次險些更丢。
攝影師慌張地刹車,跟着他們拐彎,視野開闊了,便看見前面慢悠悠前行地摩托,和楚傾時投來地笑吟吟的視線。
攝像師莫名就從那視線中讀出了挑釁:幹!他就是故意的。
當夕陽盡數沒入海面,晚霞開始暈染。
節目組很慶幸他們追了上去,不然他們不會拍到這一幕,整個節目中堪稱封神的這一幕。
他們騎着摩托在公路上狂奔,身後是暈染的天空和泛着波光的橘子海。
熱烈而自由。
他們追着日落跑,一路追到了山頂。
這場突發奇想的旅行,沒有以完美的結局落幕,他們到達山頂時,太陽已經落下了,但他們可以坐在那裡看星星。
群星開始在夜空中閃爍,浪潮湧起,棕榈樹搖曳……
直到很晚的時候。
虞錦甯的一個電話打過來。
“你們人呢?導演說你們不來了,我們流程都結束了,你們怎麼還不回來。”
他們驟然驚醒。
楚傾時開着摩托原路返回,将車還回去。
他們用剩下的錢打的回了酒店,結束了這趟荒唐、放肆,真實的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