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一開門,險些被幾個鏡頭怼在臉上。
幾個鏡頭擺在門口,正對着他們,幾個攝像師也是,站着蹲着,眼巴巴地守在門口等待他們出來。
兩人面色不變地走出來。
他們回到沙灘的時候,夜晚的活動也接近尾聲。
天色已經很晚了。
衆人結束了聊天,從位置上站起來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便準備收拾收拾留下的垃圾和食物殘骸。
導演終于體貼了一回:“大型的用具,比如折疊桌椅和燒烤架就不需要各位收拾了,大家把垃圾清理幹淨就行了,明早會有我們會有專業的工作人員來收拾的。”
節目組也開始慢慢撤走大型設備。
導演組滿意地想着今天晚上錄制的素材,指揮工作人員撤退:“那個大的打光燈最後撤,其他遠一點的收音設備和攝像也可以慢慢撤走了,這麼晚了應該不會再有新的素材了。”
衆人各司其事地打掃自己附近的領域。
就當江瓷蹲下來撿落在長桌底下的餐巾紙時,突然聽見不遠處林依末的聲音:“剩下的全都讓工作人員收尾多不好啊,大家都很辛苦的,我們把燒烤架什麼的也一起收拾掉吧。”
林依末就站在燒烤架旁邊,像是為了凸顯自己的善良,堅持一定要去把燒烤架給收拾了。
她一個人在那裡搗鼓了一下,笨手笨腳的,蹲在那裡無從下手。
“江瓷姐。”她轉頭看過來,笑容淺淺,“你能不能教我一下這個燒烤架怎麼收啊。”
江瓷微微蹙眉,林依末的請求肯定沒安好心,但江瓷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明白她又要作什麼妖。
江瓷冷冷地盯了林依末三秒,正當她準備出聲拒絕的時候,楚傾時從她身邊走過去:“我來吧,江瓷自己也不太會弄。”
江瓷聞言一愣,看着楚傾時主動走過去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聲。
林依末看着向自己走來的楚傾時,笑容有一絲的破裂。
可是她出聲救助在先,此刻也沒有拒絕理由,隻得咬了咬牙,維系着笑容,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既然碳已經滅了,就先把這個烤網拆了吧。”楚傾時神情溫和,似乎是真的好心樂于助人,“我們配合一下吧。”
烤網有兩個卡口,兩人正好一邊一個。
烤網的鐵絲鋒利,楚傾時小心地捏着烤網的兩側,正準備拆卸,卻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力度。
他擡眸看了林依末一眼。
卡口隻需一點小巧勁就可以打開,但林依末似乎很用力。
按照這個趨勢,烤網卡口打開後,烤網會整個傾斜,落向她那邊。
而這個烤網的側邊有些鋒利的缺口,就是導緻江瓷當時手指不小心劃傷的鐵絲。
鐵絲正好可以不偏不倚地劃過林依末的手臂。
這可就不是像江瓷手指上的那一道“小傷口”了,足夠她賣慘裝可憐,吸引網友的關注。
楚傾時一瞬間就明白了林依末的打算,他動作猛的一頓。
“怎麼了?楚哥?”林依末險些以為自己的想法被他發現了,但後者神色如常。
她微微放下了心,歪頭裝作疑惑,“不是要拆這個網嗎?”
楚傾時表情沒什麼變化,笑的溫柔:“嗯,你那邊把卡口打開就可以了,不需要很大的力氣。”
另一邊打掃餐桌的衆人,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
虞錦甯拿了一個大垃圾袋:“垃圾都扔過來吧。”
江瓷正準備過去,突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尖叫。
“啊——”
衆人都被這叫聲吸引過去。
江瓷心裡頓時産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燒烤架那邊。
這聲尖叫是林依末喊的,她喊的刺耳又驚恐,但受傷的人不是她。
是楚傾時。
借着蓬傘那邊打光燈的亮度可以看到,楚傾時的小臂上有一道相當可觀的傷口,鮮血順着傷口流了出來,格外刺眼。
林依末愣在原地沒有動,等反應過來後震驚地擡眸看向楚傾時。
當時卡口打開,她正準備按計劃劃傷自己。
楚傾時卻率先按住了燒烤網。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當着她的面前,慢慢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
她本來已經準備好接受她受傷後關注和關心。
但是現在受傷的人變成了楚傾時。
但楚傾時隻是皺着眉頭,表情沒什麼變化,仿佛隻是經曆了一次意外。
林依末驟然感到頭皮發麻,心裡升起一股刺骨涼意。
衆人急急忙忙地把楚傾時扶到燈下,又叫來了節目組的備用醫生。
醫生處理着這一道傷口,這不是小傷,得用紗布包紮了。
其他人擔憂地圍着他們。
醫生問:“這傷口怎麼弄的?還好不是很深,差點就要去打破傷風了。”
江瓷冷着臉看向林依末,整個人都是低氣壓。
林依末咬着下唇,可憐兮兮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楚傾時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是林小姐找人幫忙拆卸折疊燒烤架,剛好那個燒烤網的鐵絲比較鋒利。”
他輕飄飄地道:“應該是不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