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時垂下眸無聲的笑了一下:“關系其實一般般。”
江瓷看楚傾時虛握着杯子的手指攥緊了。
他的情緒掩飾的太好,除了江瓷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以至于孟星河咋咋呼呼地繼續着這個話題:“楚哥,按照你的基因來看,你的哥哥應該也挺帥的吧?考不考慮進娛樂圈發展啊?”
楚傾時這次沒有回答,他垂眸輕輕放下水杯,在松手的一瞬間給力——
他的杯子倒翻了,嘩的一下,杯中的雞尾酒盡數灑了出來。
他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坐在位置上來不及避讓,被雞尾酒灑了半身。
大半落在他的衣服上,剩下的一點順着桌子邊緣滴在沙灘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小坑。
周圍的人一下子忙了起來。
“小心啊小心啊!”
“楚哥你衣服沒事吧?”
“那邊有紙巾,我去拿。”
“抱歉,我剛剛沒拿穩。”楚傾時擡手似乎是愣了幾秒,表情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歉意,仿佛這真的隻是一場因為不小心而産生的意外。
他接過紙巾,先去問了旁邊的孟星河:“你沒事吧。”
“我躲得快,你自己先去擦擦衣服吧。”孟星河說。
楚傾時說了聲抱歉,和節目組打招呼:“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江瓷瞟了楚傾時一眼,猶豫了幾秒起身跟上去:“我去看看。”
攝像本來是沒打算跟着過去的,但見江瓷和楚傾時同框,有幾個攝像老師立馬很有眼力見的端起攝像機跟了上去。
攝像師們一路拍着他們上樓進了卧室。
楚傾時撐在門上,将他們攔在門口:“除了江瓷,各位老師們能先出去一下嗎?”
攝像師哪裡舍得離開:“楚老師,我們要跟拍的。”
楚傾時看了攝像機一眼,手指落在上衣下擺:“換衣服也要拍嗎?”
“這個倒是不用拍。”
攝像不好意思地後退。
但是你換個衣服江瓷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
這句話到時候指定會被剪進正片裡的。
“咔哒”一聲,楚傾時關上門,攝像師和鏡頭都被阻擋在了門外。
江瓷對楚傾時那番“不小心沒拿穩杯子”的說辭是半個字都不信。
他是慣犯了。
每次故意弄出一點動靜,然後裝作無辜的模樣,不動神色地退出衆人的視線。
江瓷笑了一聲嘲諷道:“做你的杯子還挺不容易的,總是要被你碰瓷。”
“就說這個?”
楚傾時就站在江瓷的旁邊,幹脆利落扯下上衣,又背過身去行李箱裡翻出一件幹淨的,絲毫不介意江瓷看着。
“不然?”江瓷斜靠着牆,面不改色打量着他,背部背部肌肉結實而勻稱,
“我以為你是想來問我的解釋,那時候有攝像機在,是不方便。”
“不用。”江瓷擡頭,對上的就是他黑沉的眼神,“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此話一出,屋内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楚傾時換好衣服,皺着眉往前一步,壓縮了安全距離。
“楚傾時。”江瓷直視着他,強調道,“我們是合作關系。”
合作關系。
楚傾時的動作有片刻的凝滞。
他還是笑着的,隻是眉眼間的神情有點微妙。
“你沒有義務向我解釋,我也沒有資格來質問你和别人的關系。”江瓷後退一步來到門邊,“我隻希望你不要給我們的團隊添麻煩。”
“劉哥心髒不好,受不了我們再上一次熱搜了。”
江瓷見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作勢要開門出去。
被身後的楚傾時先一步拉住了門把手。
江瓷伸手的動作一頓。
她面朝門,被禁锢在門闆和身後人的氣息之間。
屋内靜得出奇。
從第一次見面江瓷就知道,楚傾時并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溫良優雅。
就像現在楚傾時就站在她身後,她能感受到他洶湧地侵略性,連籠罩着她的影子都很有壓迫感。
她走不掉。
江瓷抵着頭,睫毛顫抖。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意識到危機,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
視線裡隻能看見楚傾時的手,和自己的腳尖。
她看見楚傾時攥緊了門把手。
但隻是片刻後,又收回了手。
江瓷站在原地,沒敢動作。
“走吧。”
他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很輕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