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隻是匆匆瞥了一眼,但虞停鸢看得分明:這是魯王第三子李定。
魯王夫婦待虞停鸢一向和善,在她父母過世後,更是對她照拂有加。是以,虞停鸢對魯王府的幾個小主子也不陌生。
不過李定不是兩年前就離京遊學了麼?什麼時候回的京城?
虞停鸢正自納悶,聽見他繼續道:“還不出來嗎?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不同于方才反駁陳四小姐時的冷硬,此刻他分明語帶笑意,語氣笃定,顯然早已看見了她。
乍然被人點破,虞停鸢意外之餘,也不好再藏,幹脆從花叢後閃身而出,認真解釋:“我沒有躲,是在這裡休息。而且,是我先來的。”
李定牽了一下嘴角,眸中蕩起一絲笑意:“是嗎?這麼說來,倒是我多事擾了阿鸢清淨?”
他比虞停鸢年長三歲,今年也不過才十九,身形颀長,容貌清俊。他少時曾在宮中陪伴太子生活過數年,因為有副好皮囊,很受宮女傾慕。
虞停鸢忙誠懇表示:“怎麼會是多事呢?多謝三公子仗義執言,停鸢不勝感激。”
說着她行了一禮,客氣地問:“三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居然都沒聽說。”
李定笑了笑,眸光晶亮:“怎麼?阿鸢一直都在關注我的動向嗎?”
虞停鸢聽這話有些奇怪,倒像是兩人有多親近一般。還沒等她細想,就聽李定道:“我剛回來。”
“唔,莫非今日賞花宴是為你接風洗塵的?”虞停鸢忖度着問。
李定笑笑,不置可否,隻問道:“聽說你和陳懷英的婚約解除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虞停鸢大大方方道,心想,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麼還來問我?
李定點一點頭,一本正經道:“很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更合适的婚約。”
虞停鸢近期并沒有成婚的打算,不過她和李定僅是認識而已,遠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因此,也不打算和他詳細解釋自己的心思,隻笑了一笑,胡亂應付一句:“多謝三公子吉言。”
她頓了一頓,提出告辭:“我過來有一會兒了,怕姐妹們等得着急,先過去瞧瞧。改日得空,再來拜會三公子。”
說完,她點一點頭,大步離去。
李定沒有說話,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出了會神,忽的勾了勾嘴角。
……
虞停鸢并不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她辭别李定後,又換了個地方休息。
直到宴會快開始,她才露面。
魯王妃得了空,拉着她到無人處,滿面憂愁說一些體己話:“唉,你無父無母,長兄又不在身邊,你這婚事,以後可怎麼辦?”
“沒事,有我哥呢,等我哥回來給我做主。”虞停鸢心想,大哥向來寵她,婚姻一事肯定聽從她的心意,決不會勉強于她。
“近來邊關有戰事,聽說武舉都要提前了。你哥那邊隻怕有得忙,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魯王妃歎一口氣,“外邊說什麼的都有,依我說,你不如找個機會澄清一下。”
虞停鸢心裡一沉:“又有戰事?”
這幾年邊境不大太平,但總體還算平穩。這次武舉要提前,隻怕此番戰事的規模不小。
她記挂着兄長,不免為其懸心。
“我也是剛聽說,你莫往外傳。你大哥骁勇,手下又有強兵,不用太擔心了。倒是你得為了名聲,澄清一下。”
虞停鸢心不在焉,反應也有些遲鈍:“澄清什麼?”
“當然是你養外室的事啊,當我不知道呢?你這孩子,就是存心氣那陳二公子的。如今和陳家的婚約解除了,該為以後考慮了。”魯王妃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