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憤慨,顯然是頗為氣惱。
虞停鸢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兒,為他們生氣不值當。”
魯王妃一怔,不免有些心疼,愛憐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這般想得開。唉,這樣也好,省得憋在心裡壞了身體。”
虞停鸢笑了笑,她不是想得開,是已經打定主意,隻看陳二公子知道後能不能想得開了。
經陳四小姐這麼一提醒,虞停鸢養“外室”的心情更迫切了一些。
等宴會結束,離開魯王府後,虞停鸢不急着回家,而是命人駕車前往城西梨花巷新置辦的宅院。
兩進的宅子,有七八成新,剛換了家具。院中種有一棵梨樹,如今正是梨花盛開的時節,綴滿枝頭枝頭,霏霏如雪。
虞停鸢裡裡外外看了一圈,甚是滿意:“不錯。”
如今房屋已備,隻差“藏嬌”。
等待人上門應征,實在是太慢,不知道何時才能成。虞停鸢心思一動,轉頭吩咐今日随她出門的淩湛:“你平時多留心一點,看有沒有适合做面首的,也不一定非要是護衛。”
淩湛一張臉脹得通紅,脖子上的筋格外明顯。忽然,他單膝跪下:“郡主!”
虞停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後退半步,驚問:“你幹什麼?”
“郡主若要找面首,何必舍近而求遠?在身邊人中挑一個,豈不更加安全體面?而且,也不會傳到外人耳中,無損于郡主的名聲。”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盤桓很久了,今天終于說了出來。
虞停鸢卻擺手道:“那不行,身邊人太熟,我下不了手。再說,我養外室,本就是為了傳到别人、尤其是陳二公子耳中。遮遮掩掩有什麼意思?”
淩湛語塞,正要再說點什麼,隻聽郡主又道:“不早了,回去吧。”
他隻得咽下到嘴邊的話語,應一聲“是。”
郡主府的馬車一路向東行駛,約莫行駛半刻鐘後,忽見前方有異動,馬車倏地停了下來。
虞停鸢察覺到異樣,掀簾詢問:“怎麼了?”
“郡主,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
“嗯?”虞停鸢定睛望去,見街尾處,一群勁裝漢子正在圍毆一個人。奇怪的是,被圍毆之人竟不還手,任他們毆打,隻在口中念着:“十……”
須臾間,“砰”又是一拳,直擊其腹部,這人嘴角滲出血來,踉跄着後退了幾步,緩緩說一個“十一……”
虞停鸢心内暗暗稱奇,待看清被圍毆之人的面容下,不禁低呼出聲:“是他?!”
天光微黑,但她看得分明,這人穿一身素服,身形狼狽,嘴角青印明顯,竟是數日前在街上幫她追回荷包的少年。
他明明身手不錯,卻為何任人毆打?
虞停鸢想不明白,而那邊圍毆之人拳打腳踢中,顧姓少年已念到“十七”。
蓦的,有人拔出樸刀砍向少年。
虞停鸢見勢不對,來不及多想,抓起彈弓,拽一枚珍珠充作彈丸,射了出去。
她準頭好,“彈丸”堪堪射中下落的樸刀,刀自然而然偏向一旁。與此同時,顧姓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反握住持刀者的手腕,用力一捏,樸刀瞬間落地,生生紮進地縫中。
少年神色清冷,聲音更冷:“我受十七下,是還顧家的十七年養育之恩,可沒說要把命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