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間隙,他上下打量郡主,确認其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沒事。”虞停鸢也不瞞他,指一指姓顧的少年,“剛才有個毛賊偷我荷包,這位顧公子幫我追回來了。”
“原來如此。”淩湛轉頭瞧了一眼顧公子,從懷中取出一枚銀錠,正色道,“多謝公子仗義相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公子笑納。”
虞停鸢眼皮一跳:“淩湛!”
少年看看她,又看一看淩湛,沉默了一瞬,忽的挑了挑眉梢,輕啧一聲:“舉手之勞而已,當不起這麼重的謝禮,告辭。”
随即轉身大步離去。
虞停鸢瞥一眼淩湛,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淩湛撓了撓頭皮,遲疑着問:“屬下是不是做錯了?”
“你覺得呢?我本來還想結識一番呢。你倒好……”虞停鸢按一按眉心,心中惋惜,但也沒和他計較,“算了算了,讓你找的牙人呢?”
“在後面。”
淩湛找來的牙人是個中年男子,态度殷勤、極為熱情,聽說他們要買宅院,便帶着他們實地察看。
京城寸土寸金,房子并不便宜,但虞停鸢最不缺的就是銀錢。當天她就在城西梨花巷購置了一套二進的院子。
回府的途中,虞停鸢吩咐淩湛:“明日你去一趟衙門,替我備一下案,再把這宅院簡單修葺一番,添置點家什。”
淩湛應一聲“是”,又忍不住問:“郡主真要養外室?”
“這還能有假嗎?”虞停鸢眉梢輕揚,“宅子我都買好了。”
淩湛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不說,虞停鸢也不問。折騰一天,饒是她精力十足,這會兒也覺得有些累了。
回府後,聽說承恩侯府那邊将婚書和庚帖原樣送回來了,虞停鸢隻擺了擺手:“先收着,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派上用場了。”
——她既已打定主意,這婚約于她而言,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衛氏姐妹有心想勸幾句,又不知該從何勸起。在小姐身邊多年,她們知道,小姐決定好的事情,不會輕易更改。況且小姐在京中地位特殊,縱然有出格之舉,隻要不是謀逆大罪,宮中貴人們都不可能重責她。
既然如此,還不如遂了小姐的心意。
次日,虞停鸢詢問衛氏姐妹:“尋常人找的外室,都是什麼人?”
姐妹倆對視一眼,綠玉忖度着回答:“這個說不準,什麼身份的都有,多是家中父母不允,或是大婦厲害,不敢往家裡帶,才養在外面的。”
“唔。”虞停鸢點一點頭,她尚未成婚,父母業已亡故,養外室倒也不是怕了誰。唯一發愁的是,她要去哪裡找個“外室”。
想到前朝有位公主将面首以樂師、侍衛的身份養在公主府,虞停鸢心思一動,命人召集府上護衛。
衆人不解何故,齊齊站在院中,等她示下。
虞停鸢放眼望去,她身邊有十來個好手,俱是父母、兄長留給她的。
這些人武功高強,又對她忠心耿耿,無論哪一個,她都下不了手。于是,她一本正經勉勵衆人一番,宣布給每個人的月銀再添上一些。
待衆人散後,虞停鸢吩咐紅瓊:“拟個告示,貼在門口,就說府上招人。”
“招人?招什麼人?”
“護衛。”虞停鸢停頓一下,補充道,“不要求武功怎樣,一定要年輕英俊,尚未婚配。”
紅瓊不解:“護衛?咱們府上不是有很多嗎?”
不等虞停鸢回答,她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紅着臉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