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養外室,少不得要先置一處宅院。
簡單吃了一頓午餐後,命淩湛去找牙人,虞停鸢則在附近攤前閑逛。
城西商戶多,攤位也多,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虞停鸢不常到西市來,一時看得入了神。
見她似乎感興趣,攤主忙殷勤介紹:“姑娘,這玉佩是上等的和田玉,看您是個識貨的行家。一兩銀子拿走,怎麼樣?”
“這是和田玉?”虞停鸢拿起玉佩,正要細看,一個滿身酒氣的路人歪歪斜斜走來,路過她身邊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撞了她一下。
虞停鸢毫無防備,被這麼一撞,手中玉佩險些落地。剛松一口氣,就感覺有哪裡不對。她低頭一看,腰間墜着的荷包已然不見。
她瞬間明白過來:是那個醉漢!
竟然偷到她頭上?!
放下玉佩,虞停鸢立刻追了上去。才追得幾步,便聽見一個聲線清冽的男聲:“拿出來吧。”
原來是方才撞她的醉漢被人攔住了去路。
攔住他的,是個陌生少年。
醉漢斜着眼睛問:“拿什麼?”
“我親眼看見你偷了那位姑娘的荷包,還不拿出來,是等我動手嗎?”少年聲音清冽,尾音微微上揚,透着些許的慵懶和随意。
因他嗓音好聽,虞停鸢不禁多看了兩眼。待看清他的面容後,不由微微一愣。
這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寬肩窄腰,高挑颀長。他五官生的極佳,長眉入鬓,鳳眸微挑,乍一看去,有幾分似曾相識。但很快,虞停鸢就暗暗搖頭了。這般風姿奪目的少年郎,她若見過,絕不可能沒有印象。
“奶奶的,要你多管閑事!”醉漢怒罵一聲,掄起拳頭就往少年面門砸去。
卻見那少年将身一側,輕松避開攻擊。他出手敏捷,伸臂捉住醉漢的手臂,須臾間将其反剪于身後。
“拿出來!”少年又強調了一遍。
醉漢兀自嘴硬:“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麼?”少年嗤的輕笑一聲,手上猛地用力,醉漢“哎呦”、“哎呦”直叫。掙紮間,一個青色荷包自他懷裡掉了出來。
眼看着荷包即将掉在地上,那少年忽的伸足,用腳尖穩穩接住,輕輕一挑,荷包飛回了他的手中。
這一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潇灑自如。周圍幾個看客紛紛出聲叫好。
虞停鸢看在眼裡,也彎了彎唇角:這人身手不錯,肯定練過。
恰好一隊巡城吏經過,看這邊圍了不少人,高聲詢問情況:“幹什麼呢?!”
“抓了一個毛賊。”少年将醉漢交給巡城吏,簡單說了當時情形,繼而轉頭詢問已到近前的虞停鸢,“姑娘,是你的荷包吧?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少年語聲朗朗,眼神清亮,然而虞停鸢卻望着遞到眼前的荷包蹙起了眉。
這荷包用青色綢緞做成,繡着淺紫色的花紋,的确是她的。可是親眼見它被一個滿身酒氣的醉漢揣在懷裡,她實在是嫌棄。
“姑娘?”見她遲遲不動,少年眉梢微動,似是有些意外。
兩人離得很近,虞停鸢甚至能看到他眼下睫毛的陰影。心念微動,她伸出手去:“是我的,多謝公子了。”
一接一遞間,兩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少年迅速收回了手,飛快地看了虞停鸢一眼,随即别過臉去,輕咳一聲:“抱歉。”
虞停鸢擺了擺手,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少年竟然耳根通紅,她怔了一下,意外之餘覺得有趣,不由微微一笑,語氣也柔和幾分:“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呢?”
“我麼?我姓顧……”少年才剛說得幾個字,就被人硬生生打斷。
“沒事吧?”是虞停鸢的護衛淩湛,他從牙行出來,見這邊聚了不少人,唯恐郡主有閃失,也顧不得其他,堪堪插在郡主和那少年之間,急聲問,“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