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成居所旁的竹林幽涼,裴淩君一隻手拖着臉,悠閑地看着遠方走來的少年。
“子韫,怎麼了?”裴淩君明知故問。
甯熾苦笑道:“今日本想去看绾绾,但卻攔住。”他焦躁不安,坐到裴淩君面前。
裴淩君神色淡然,勸他不要與裴婠糾纏不休,又把他心中最重要的父親拿出來壓住他,可這次不同了……
甯熾堅定地搖搖頭,“我與绾绾是良緣,我喜歡她,她喜歡我,這是多麼大的幸事。”
裴淩君手中的玉杯落在地上,他預感不妙,陰沉沉地看着陷落的甯熾,“所以呢?”
“我一定要娶绾绾。”甯熾彎腰行禮,“一定要。”
裴淩君陰沉沉地看着他恭敬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可是……”他話說不下去,知道此事勸下去并沒有用。
甯熾懷着心事,郁郁寡歡,向裴淩君袒露之後,便離開此處。
裴淩君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對身旁的侍從說道:“我寫封信,你快馬加鞭送去道觀。”
侍從提醒道:“主子最好不要參與此事。”
裴淩君冷哼一聲,“你這是廢話,對我沒用。”
他如今是鐵了心要拆散兩個人。
他奮筆疾書,寫下一封信,成了裴婠與甯熾之間最大的阻礙。
……
裴婠一直等待着甯熾來裴家提親,可怎麼也沒等到,反而等來了裴淩君的冷嘲熱諷。
“你怎麼來了?”裴婠也不似從前那樣尊敬他,冷眼看着他。
“你還這麼虛弱,是心病嗎?”裴淩君自顧自地坐下,并未介意裴婠嚴重的冷漠和疏遠。
裴婠警惕道:“兄長,你怎麼能随意進我閨房?”
她發現他進出竟然□□外竟然一個守門的丫鬟也沒有,面色蒼白,眼珠子透着害怕的情緒,卻假裝鎮定看着他,不躲避。
“如今,你連一聲哥哥都不肯叫我了?”裴淩君故作傷心,虛僞道。
“我敬你為兄長。”随着他的靠近,裴婠聲音不如剛才那般硬氣,微微顫抖。
因為傷口還沒有愈合,裴婠不能随意下床逃走,她眼睜睜看着面前的男人靠近自己,懼怕讓她身體忍不住顫抖。
“傷口如何了?”裴淩君微微眯着眼睛,拿出準備好的藥膏,“你不想留疤吧?”
“很長一條傷口,肯定會留疤。”裴婠皺眉傷心道。
裴淩君輕撫着她蒼白的臉龐,輕蔑一笑,“我看你望眼欲穿,一定在等他吧?”
“是。”
裴淩君道:“可他不會再來了。”
這些時日,王家已經退了親,她就等着甯熾能來裴府提親,每天盯着門外,眼睛都不眨。
“兄長不要胡說。”裴婠擡眸直視他,“他會來。”
裴淩君捧着她的臉蛋,分析道:“子韫最在意他爹,隻要他爹不答應,就絕無可能。”
裴婠掙脫開,流着淚,倔強道:“他會來……”
“如果不來,你就要常伴青燈,一輩子不嫁?”裴淩君問。
裴婠想了想,認真點頭,“我就回道觀,做道姑。”
裴淩君嘴角上翹,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面對天真的裴婠,憐愛地撫摸着她柔順的長發,“這樣最好了。”
到時候返回道觀路上,她就會被土匪劫持。
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裴婠了。
他傲慢無禮,惡毒至極,此時還隻把裴婠當作玩物,不屑于考慮她的未來。
……
甯熾已然退了與郡主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