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你會想起來,在中秋節,你生日的這一天,是很美好的一段回憶。”
明霁靜靜地望着他,隻覺得天旋地轉,心跳得厲害。
咚咚,咚咚。
她又不可抑制地呼吸不上來了。
老闆笑眯眯地回答:“姑娘找一個圖片吧,或者我幫你簪一個流行的樣式。”
“謝謝爺爺,我想自己試一試。”明霁對徐清硯伸出手:“給我吧,我應該會。”
徐清硯半信半疑地把簪子放到她手心。
對于飾品,明霁一向沒有太大的追求,平常都是随便上個淡妝,塗個口紅提亮一下氣色就糊弄過去了。要是遇到上班着急的情況,素面朝天的時刻也不是沒有,家裡的梳妝台上擺的最多的是書本和簽字筆。
簪子……要怎麼盤,她已經記不大清了。之前看過視頻,現在還殘留一點模糊的記憶,希望手可以争氣一些。
明霁取下發圈,簡單梳理頭發,将腦袋往鏡子前湊了湊,認真地盤起發來。
終于在掉了幾大把頭發之後,明霁勉強簪了一個發型,似乎挺牢固,她喜歡過身,想讓徐清硯看一眼。
甫一有動作,頭發便慢慢散開,簪子松松垮垮地浮在上面。徐清硯視線落在她頭上,不可思議地開口:“你這弄的是什麼?”
“不行嗎?”明霁伸手去摸:“第一次上手,應該還可以吧?”
徐清硯再次刷新了對明霁審美觀的态度。
她也不知道用的是哪種野路子,本來柔順的頭發是很好盤成的,眼下七萬八繞的,硬生生炸成了雞窩頭,說一句“海膽頭”都不為過。
再加上她頭發多,更顯得她更像一個傻乎乎的炸毛獅子。
徐清硯歎了常常一口氣,看不下去了。
他直接拔掉明霁的簪子,一頭秀發垂落下來,多餘的擋到了眼睛,徐清硯無奈道:“你的手以後還是好好練字最重要。”
“怎麼了?”明霁撥開頭發:“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吧?”
“你覺得呢?”
明霁沒底氣,小聲道:“大概也許可能是很糟糕吧。”
“知道就好。”徐清硯站到她身後,“站好别動,我給你簪。”
明霁猛地回頭,仰着臉,匪夷所思道:“你确定嗎?”
徐清硯掃過她夾雜着不安的微紅臉龐,勾了勾唇,意味深長道:“怎麼,怕了?”
“又不是去殺人放火,有什麼好怕的。”明霁聽見自己的心跳:“我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徐清硯竟然會簪頭發,而且是給她簪頭發。做夢也不會做這種夢,從小到大從未和一個男子有這麼親密的舉動,最大膽的也隻是在軍訓上迫于教官的壓力暫時拉手做無聊的任務罷了。
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簪發,落在他人眼中,大概是幸福的具象化,但明霁此時此刻隻感到無限的緊張和壓力以及無法自拔的心動與沉迷。
徐清硯的手掌慢慢攏起明霁的頭發,手指穿過發絲觸碰到頭皮,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明霁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周圍人的圍觀讓她不自覺湧起甜蜜的負擔。
“别低頭,看向前方。”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擺正自己僵硬的脖子。
明霁看不到徐清硯的樣子,但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灼熱的氣息,檀香味鋪天蓋地地将她籠罩其中,引誘人忍不住溺死在他無盡的溫柔中。
水深火熱處,或許就是她現在的處境。
“好了。”徐清硯和她拉開距離,熱浪吹來,吹皺了她的心。
一擡頭,鏡子映入眼簾,照映出她此刻的樣子。
明霁偏頭,她的頭發被巧妙地盤成一個複雜又精美的發髻,簡單鑲嵌着花朵的的簪子襯得她端莊又大方,加上她本身長相的豔麗,又添了一絲甜美在其中。
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老者鼓掌喝彩:“年輕人,你的手太巧了,盤的發真好看呀,是專門學過的嗎?”
徐清硯謙虛:“隻略知一點皮毛。”
周圍一圈的女孩子都目不轉睛地欣賞明霁的發型,有的女孩子拉着自己男朋友今天一定要盤成這樣。
見明霁一動不動,徐清硯問:“不滿意?”
“不是,我太驚訝了。”明霁說:“你剛才說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都是可以的嗎?”
徐清硯平靜道:“随心所欲,做自己就好。”
“那—”明霁說:“我想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不,永永遠遠都有花不完的錢。”
“異想天開。”
“生日嘛,許個願又不犯法。”
忽然,遠處砰一聲,天空炸開絢爛的煙花,明霁擡頭去看,盛大的煙花煙幕下,徐清硯扭頭看着明霁的側臉,在沸騰的雲城人見證下,他說:
“嗯,生日快樂,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