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喜喜識字不多,也沒學過畫畫,不知該如何評價他的作品,但她本能地覺得好看,怎麼看都好看,這些天沒少跟他讨作品拿出去炫耀。
謝逢對自己随手寫寫畫畫的東西不甚在意,她要就給了。畢竟他這會兒用的筆墨紙硯都是她拿來的。
蕭喜喜卻高興極了——她能感覺到他越來越不抗拒她了,這是不是說明他也開始喜歡她啦?
為了讓謝逢有更多可做的事,前幾日她還特地去四當家梅氏家讨來了一架古琴給他,他偶爾也會彈一彈。
雖然蕭喜喜看不出來他喜不喜歡彈琴,但她很喜歡看他彈琴,因為他坐姿閑散,雙手撫琴的樣子簡直能把人迷死。
想着他要是醒了,她就可以磨着他再給自己彈一曲了,蕭喜喜心情很是愉快。但她剛要往謝逢的房間跑去,院子外頭就來了個人:“喜喜姑娘,外頭來了個姓方的年輕人,說是謝公子邀請他來的!”
姓方的?想起自己幫謝逢送出去的那封信,蕭喜喜眼睛一亮,連忙說:“快帶他過來。”
她早幾日就跟家裡人說過孟雪茹的身世,也交代過山下的守衛,若有人拿着謝歸元的信來找他和孟雪茹,就放他上來。
寨門處的守衛也得過她的吩咐,因此直接就把人帶過來了。這會兒聽見蕭喜喜的聲音,他馬上就對身後跟着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
“多謝小哥。”
一個音色十分好聽,帶着悅耳笑意的聲音在沒有關緊的院門外響起。
蕭喜喜正要擡目看去,斜對門處的謝逢先聞聲出來了。
“謝歸元,你朋友來啦!”
她開心地沖他揮手,可謝逢卻說:“他不是我朋友。”
“不是你朋友?”
蕭喜喜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那在他們說話間,已經走進的青年就笑眯眯地朝她看了過來:“姑娘别聽他的,我與他是多年好友,隻是他這人嘴硬,又因我比他年長半個月,不願稱我為兄,便總是不肯承認我們的關系。”
蕭喜喜回頭一看,看了一個五官生的很是俊秀,氣質卻風流倜傥,浪蕩不羁的青年。
青年二十出頭的年紀,穿着一身鮮亮的紫袍,玉帶折扇,玩世不恭。單看五官,他長得與孟雪茹有七八分相似,但或許是性别不同的緣故,兩人身上的氣質迥然不同。
“還未做自我介紹,在下方白流。”說話間,青年笑着向蕭喜喜行了個平輩禮,“不知姑娘芳名?”
他長得也很俊,雖然不如謝逢俊,可身上那股子風流多情,痞痞壞壞的勁兒十分勾人。蕭喜喜常年在山裡,哪見過這種類型的男人啊,眼睛不自覺就看直了。
聽見這話,她才陡然回神說:“我、我叫蕭喜喜。”
“原來你就是剛才那位小哥口中的喜喜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方白流一雙自帶三分笑意的狐狸眼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了兩眼,語氣變得自來熟,“聽說你和謝老弟成親了,那我該喚你一聲弟妹才是。”
弟妹。
這稱呼不錯。
蕭喜喜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很開心地看了謝逢一眼:“咳,那你們先聊聊,我去找孟姐姐,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來了呢。”
她說完就跑去找在屋裡盯着江無喝藥的孟雪茹了。
因為這會兒的心思不在謝逢身上,她沒注意到謝逢的臉色。隻有推謝逢出來的歲和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被凍得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公子怎麼了?”
方才不還好好的麼,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高興了?
應該是不高興吧,瞧這冷着臉的樣子。
謝逢沒回他,隻是眼神譏諷地收回視線。
他早知那丫頭對他說的那些話,為他做的那些事,全是因為看上了他的臉,此時來了個容貌氣度也很出衆的方白流,她會被吸引一點也不奇怪。隻是她那般傻愣愣地盯着人家瞧,話都說不利索了的樣子,看起來當真是蠢的很。
莫怪當日一看見他就要跟他成親,就這對美色毫無抵抗的德性,若是世道允許,她怕早就是夫夫成群了吧。
“聽說你成親了,恭喜恭喜啊!”
等方白流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走到他跟前,謝逢才回神漠然道:“權宜之計罷了,我跟她沒關系。”
方白流挑眉打趣他:“可我看人家姑娘挺不錯的,眼眸清澈,長的漂亮,說話也落落大方……”
謝逢不耐地打斷他:“想見你妹就閉嘴。”
瞬間沒心思開玩笑了的方白流:“……行,我妹人呢?”
謝逢懶得說,見蕭喜喜已經把孟雪茹從屋裡帶出來,就冷眼往那邊掃了一下。
方白流身體微僵,收起臉上的吊兒郎當之色,心情緊張地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