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懂他眼神之意,自然知道适可而止,朝着他屈膝然後抱着匣子繞過他們離開。
瞧着就好像是氣惱不已,悲憤而走。
紀護野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擔心人受傷才先了一步,後面見沈洲也上來了,也準備退至一邊的,可見面前這個嬌橫的女人不僅張口污蔑人,還如此親昵地稱呼沈洲,神色裡也有一絲惱意。
替宋南枝惱的。
他眼裡盛着譏諷的笑,打抱不平道:“原是世子相熟之人,才如此肆無忌憚,連世子妃也敢不放在眼裡!”
沈洲視線對上他,情緒莫名:“不勞少詹事操心。”
紀護野知道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來責問沈洲,可見他這副冷漠臉,就覺得荒謬:“聖上賜婚,你何敢如此待她?”
言畢,将方才奪來的剪子扔在了一旁,随着宋南枝一起下了樓。
原本圍觀的人也被東福遣散了,見人一走沈洲的臉一瞬暗下,對丁冉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但卻未向先前那樣責備警告,甚至都沒再看她一眼,隻與東福道:“回去将别院收拾一下。”
丁冉哪裡能不知道沈洲這是要将自己趕出王府,頓時慌了神,抓着他的袖子,急了:“你不去尋她的錯,卻總是對我這般冷漠!明明是她費盡心機手段嫁進王府,洲哥哥為何能容忍她?你既不喜她,又為何留着她!”
還在強詞奪理,頭腦不清醒。
沈洲将手抽走,神色森冷,黑眸深處湧動着幾分薄怒,含着幾分危險的氣息。
東福見狀,趕緊把丁冉的嘴給捂住。
出了茶樓,紀護野便追到了宋南枝的馬車前,朝她扶手:“南枝.....好久不見。”
宋南枝也朝他微微一禮:“方才多謝你。”即便她現在是世子妃,可兩人依舊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不至于見面後,連招呼都不打便走了。
“我也隻是路過......”紀護野長得清秀儒雅,已然身居太子詹事之職,卻是每每見到宋南枝,都會不自覺腼腆幾分。
“你的傷沒事吧?要快些尋大夫才好,别留下疤了。”
他神色緊張,欲探頭多看兩眼。
春杪落下了廂簾,隔了兩人的面,宋南枝才開口道:“并無大礙,替我向你姐姐問聲好,告訴她一切都好。”
紀護野應下,縱使是擔心也不便問及剛才的事,隻道:“那你好好保重,若有事可來紀府尋我。”
說完,又有些依依不舍望了好一會兒馬車,才離開。
茶樓門口,沈洲望着兩人,眸底蓄着的是一片漆黑。
眼角下的血痕有些微疼,宋南枝拿着帕子輕輕壓了一下,将血珠子浸走。等了一會兒,見馬車還沒動,便道:“咱們先回王府吧。”
外頭春杪沒有應聲,簾子突然被掀開,沈洲邁腿踏了上來。
因為三叔今日要見太子,宋南枝便一早回了宋家,回來時坐的也是宋家的馬車,自然不及王府馬車寬敞。偏沈洲身形高大,他這般鑽進來,裡面的空間霎時就逼仄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