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偏了偏頭,那錦匣上的镂空鑲邊,在左邊眼下刮了一道細痕,轉眼就有血珠子冒出來。
丁冉一臉得意:“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想要讨好姨母嗎?你讨好又有什麼用,洲哥哥都不喜歡你!”
她奪過匣子将其打開,随後拿起剪子要将那刻絲剪爛。宋南枝眉頭一緊,便上前去阻止。這一副刻絲圖工藝繁複,少說得耗費一年才得以制成,這般毀了實在可惜!
“住手!”刀尖鋒利,又舉在臉上,先一步到的紀護野吓了一跳,上前斥了一句,“哪裡來的潑婦,如此蠻橫無理!”
也無需問及原由,紀護野與宋南枝認識多年,自然清楚她的性子是不會無端與人起沖突的。加上方才他在門口就聽見丁冉的那番言語,便知是宋南枝讓人給欺負了。
遂上前奪過那剪子,将宋南枝護在了身後。
丁冉哪裡容得有人橫插一腳又辱罵自己,可見來人,她竟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紀詹事!該不會她天天跑出來就是與你幽會的吧!”
紀宋兩家當初差點結親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丁冉道他來得真是時候!
而且這茶樓平日光顧的都是文人雅士居多 ,宋南枝天天往此處跑,可不就是有鬼麼?
她哪裡管是不是自己野蠻在先,隻管把這不守婦道之事都給它坐實了。
紀護野聽不下去,也不怕沈洲在,直言道:“逢人說話還虛思量三分,姑娘張嘴污人清譽,果真是好教養!”
丁冉很聰明,她并不去與紀護野計較,隻将聲調故意拉高,想讓外頭雅間裡所有的茶客都引過來:“若姐姐沒有做出不規矩之事,又何至于這般惱羞成怒呢!你這般護着她,還要狡辯!”
她實是扭曲事實,幾句就變成宋南枝不清白。
可得意洋洋地說完這番話,便見沈洲也邁步走了進來。
他眸色冷厲,鋒利如刀,教她一時噤了聲,立馬将手裡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裝出一副凄慘可憐的模樣。
“洲哥哥,姐姐她近幾日天天都來這兒,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
看着這上好的刻絲佛像被毀,宋南枝滿腔子裡都是惱意。
她蹲下身将那剪壞了一角的刻絲撿起來裝回錦匣裡,然後看着她靠向沈洲,沉靜道:“你執意毀了瑞王妃的生辰禮想要我難堪,又無憑無據污蔑我與人私會,敢問丁姑娘,你是在觊觎我的夫君嗎?”
丁冉瞬間羞紅了臉:“你别轉移話題!”
宋南枝冷眸:“看來安國侯是想要你嫁進瑞王府了,才會這般對聖上的賜婚諸多不滿,次次來破壞别人的感情。”
手握兵權的重臣與親王結親,乃是君王大忌。所以當初沈洲才會說,安國侯對他來說毫無益處。
安國侯想必也明白,才會隻讓自己女兒孤身一人來京,向太後向宣帝求賜婚。
但丁冉被愛恨沖昏了頭腦,想必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當下做的事情,會帶來什麼麻煩。
宋南枝自然不介意加一把火,認真的給她建議道:“丁姑娘乃功臣之後,你若上禦前求情,興許聖上會答應你。”
丁冉本還惱她,可後知後覺發現宋南枝這些話不對勁,急得看向旁邊的沈洲:“洲哥哥你看她......”
沈洲一臉淡然:“夠了。”
是看向宋南枝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