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了幾天,到傍晚的時候終是下了一場雨。
這幾日宋南枝除了早上請安,沒怎麼去東院陪瑞王妃,想着有人陪,她便也不湊上前了。
晚膳後,許嬷嬷将雲绫錦制的兩套夏衣送了過來,還道宮裡來了嬷嬷傳旨意,說過些日子要随着太後去行宮。
宋南枝應好,想起昨日夜裡丫鬟們又說沈柯鬧了脾氣,便問了一句:“郡主還好嗎?”
許嬷嬷歎了一口氣:“昨兒太後點了郡主一道去行宮,郡主知道後鬧着不肯去,便使了好些脾氣。”
兩年都未曾出過房門,更不喜人近身,怎麼會肯去行宮呢。雖不知什麼原因才把自己關起來,但宋南枝估摸着應該是與兩年前的退婚有關。
她問道:“太後可知郡主的情況?”
許嬷嬷歎了一口:“先前太後六十大壽郡主不曾前去跟前侍奉,太後便斥責了王妃,如今更是下旨無論如何要郡主陪同,這不,親自派了身邊的夏姑姑來勸,這會兒還鬧着呢。”
既是懿旨,便不能不去,瑞王妃也為此事犯愁。
“隻能由世子去勸勸了。”
許嬷嬷頓了一下,又道,“王妃讓奴婢給世子妃也帶了幾句話,宋大人的事要世子妃别擔心,聖上并無意重罪于宋大人,隻寬心等世子處理好。”
念着她爹曾是瑞王手下的人,瑞王妃也對此事頗為上心,宋南枝自是感恩,輕輕點頭應下。
春杪服侍着宋南枝在屏風後頭試衣服,不一會兒人出來了,許嬷嬷轉身瞧着妙贊連連。隻道雲绫錦制的衣服非常合宋南枝的腰身,襯得她身形玲珑,肌膚瑩白的耀目:“也不用改了,真真是合身,好看。”
待衣服試完,許嬷嬷又輕聲道:“世子忙于政事,王妃讓世子妃您也主動些,早早的把房圓了。”
“您瞧成婚兩個月沒圓房還分房睡,這到時候讓太後知道,聖上知道,便要問罪了。
許嬷嬷哄着,宋南枝沉默,并沒接話。
這種事情尋她又能如何?
她自也不想......
許嬷嬷卻以為她是害羞,又小聲地在宋南枝耳邊說了好些,然後道:“這些事情總是會有的,世子妃慢慢習慣就好了。奴婢先前聽春杪那丫頭說世子妃身子需要調理,這就讓劉太醫給世子妃把把脈去。”
一到這事上,宋南枝就說不上話,隻能先應下。
偏許嬷嬷行事利索,一刻鐘後便請來了劉太醫,好一陣把脈後道:“世子妃隻是體虛一些,并無大礙,隻需開些滋補氣血的調理調理,必定能懷上子嗣。”
許嬷嬷聽着高興,當即去回了瑞王妃,轉頭便有人已經把熬好的藥送來了,于是宋南枝避無可避的,當晚便開始了調理身子。
藥自是又苦又澀的,宋南枝喝完整個人都覺得擰巴了。
春杪在一旁瞧着道:“奴婢也覺得姑娘您該為自己考慮考慮,您瞧那丁姑娘一來,王妃娘娘就隻顧着她了。”
宋南枝沒覺得有什麼:“她自來便與王妃親近,我去與她争什麼。”
春杪又勸:“那世子呢?奴婢說句不好聽的,那丁姑娘也不是個簡單的,她三番四次派人來西院裡打聽世子,安了什麼心,您當真不在意嗎?”
宋南枝淡淡:“若她能讨得了他喜歡,我在意也無用,随她吧。”
她是不在意的,沈洲喜歡誰,不喜歡誰,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她更不會去妨礙誰。
廚房的食點已經備好了,宋南枝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東福來回話,便喚春杪出府,誰知到了北玄司才知人早就回來了。
等到折身回到王府時,沈洲也剛才到。
兩人在台階上下,四目相對。
宋南枝一身狼狽,顯然是又淋了雨,沈洲望着她一臉詫異。
“世子。”
“去哪了?”
兩人一齊出聲,又同時沉默。
旁邊的東福“哎呀”一聲,趕緊弓腰道:“小的剛剛走得急,忘了給世子妃說一聲,今日世子不留宿在北玄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