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正因此事惱着:“你來說一下,朕哪一點委屈了他?謝榮是他一手舉薦的人,貪污這麼些年,他不僅要袒護,還要鬧得整個朝堂烏煙瘴氣!”
沈洲低眉弓腰,隻聽着不作答。
宣帝挪動了幾步,抱怨完,才回了沈洲方才的話:“ 你适才說抓人,從哪兒抓人?”
“殺害江州知縣的人日前逃到了通州,今早在城外亦發現了他的蹤迹。臣前去拿人時不料碰上了五城兵馬司的人,他們拿着弩箭企圖滅口。”
沈洲捂着肩膀的傷口處,将那箭矢遞上前。
内侍用雙手接過那帶血的短箭,捧到了宣帝的面前。箭頭倒尖,刃薄鋒利,是武庫司去年改良的箭镞。
宣帝瞧着臉都黑了,敢動用兵馬司的人行刺沈洲,還明目張膽的滅口 ,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謀反。
“混賬東西!給朕查!”
“朕倒要看看,是誰要反了天!”
沈洲深弓一揖,領了命。
宣帝雖震怒,到底還是吩咐了太醫給沈洲瞧了傷口,見無大礙才讓他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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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當天天夜裡,趙成海果然喬裝成下人進了宋家,因為練家子懂些功夫,二叔沒能将其拿下,反被他拿刀子威脅,逼迫趙氏拿出三萬兩錢财。
謝榮死後趙成海本來以為能相安無事,卻不想半個月前開始被人追殺,導緻他連家都不敢回。走投無路隻能來宋家撈一筆銀子跑路。
但他話音剛落,就被玄衛的鐵鞭鈎住了脖子,拉扯出幾米外,生擒帶回了北玄司。
還未進诏獄就已經吓軟了腳。也用不着逼供,前前後後将與哪些人勾結,收了多少錢,做了那些事,一并都吐了出來。
隻是到了江州知縣這,他卻并不認識與他接頭的人是誰,隻道是聲音尖細瞧着像是宮裡的人,給了他一筆錢,還哄騙定會保他無虞。
沈洲聽着,神色凝結,一沉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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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宋南枝便叫春杪又折回了宋府,所以趙成海被抓去诏獄,她也是當夜就知道了。
雖然心裡是想着,既然趙成海被抓,那麼她爹隻會擔個看守不當之罪,不至于會與那些貪污官員一起抄家流放,但心裡還是會有些擔心。
總覺得并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沈洲是後半夜回來的,進了院子,便見對面房裡還亮着燈。
身邊的侍從東福小聲解釋了一句:“夫人因為宋家的事一直憂心,吩咐着若世子夜裡一回來定要奴才回禀她一聲。”
趙成海被抓之事暫時還沒人知道,想來她是自己派人回去當了眼線。沈洲默了一陣,囑咐道 :“去告知她莫要操心便是了。”
東福應是,便去敲了宋南枝的房門。
沈洲也沒走,站在廊下,見那燈熄了,方才折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