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出租車司機都在安利那位風雪王子Breeze。
蹩腳的中文因興奮而顯順暢。
夾雜着大量英文單詞的中文,夏薇聽得吃力。
好在周文适時翻譯,她聽明白了司機安利的時候順便暗諷那些落地隔壁挪威奧斯陸機場的遊客。
司機一個勁誇他們:“你們是最明智的旅客,哦,我們偉大的烏勒爾Breeze,會給你們好運,你們一定能面見他,得到他親自的祝福……那些從奧斯陸過來的,真該給他們設立邊境站。我們仁慈的烏勒爾,從不怪罪那些愚笨之人,但那些奧斯陸的出租車也想過來拉客,就不可饒恕,真是太可笑了……”
夏薇無心這些,盯着窗外積雪的雲杉,機械地時不時嗯一聲。
司機明白這位冷淡美豔的女士是主子,一個勁地說些賽車來讨歡心,希望能在比賽結束後也載他們回機場。
“比賽什麼時候結束?”夏薇用中文說。
周文接着用英文複述一遍。
司機終于不再說夾生的中文刮大家的耳朵,用流利的英文回:“晚上8點。我們5點前一定能到,放心。”
夏薇和周文放下心,李保镖卻整顆心都懸着。
他幾次想偷偷給葉風發消息,都作罷。最後鼓起勇氣給張保镖發,得到回複:【少爺在忙,我也在忙,得晚上才能有空。】
李保镖歎口氣,無心午日陽光下晶瑩猶如水晶的積雪。
司機還在唠叨着Breeze是天降車神、雪神、精靈、天使,李保镖閉目養神,決心睡一覺補充體力,以承受必然到來的懲罰。
周文實在聽不下去司機不厭其煩的吹噓,用英文道:“雪神、精靈、天使基本都是白皮膚的,是像我身邊的這位女士,這樣美麗純潔的。你大概不知道她才是車神。”
“Oh,老天爺啊!”司機喊出了中文,緊接着英文,“我就說這位美麗的女士絕非凡人。我們一直想給我們的烏勒爾王子找位神女一樣的公主。噢,我就是那位被賦予了使命的幸運兒,碰上了你們啊。請問這位公主,你叫什麼名字?”
“閉嘴!”李保镖喊道,“開好你的車。”
流利的瑞典語,驚得司機一抖,再見李保镖從大衣裡掏出手槍,隻目視前方,再不敢說一句話。
李保镖放回手槍,往後瞪着周文說:“這裡不是國内,不要和司機唠嗑。”又對夏薇說,“少夫人,您安心休息,到了會叫您。”
說完他轉回頭,盯着司機的太陽穴用瑞典語道,“我們不是來旅遊的,我們已經在斯德哥爾摩住了二十年。觀看WRC比你去韋姆蘭的次數還多。走最近的路,故意繞路耽誤了時間,我們會即刻報警你搶劫,懂?”
司機忙點頭,再沒敢說一句多餘的話。
車子駛進一條雲杉林的公路。白雪皚皚的林間,毫無人煙氣息。
周文不由想到以前看過的一些國外恐怖片,大都是在這種荒無人迹的地方拍攝,懊惱自己怎麼就話多。
這要是發生點什麼事……呸!别再烏鴉嘴了!
周文暗自祈禱好運,希望得了冬神烏勒爾庇佑的Breeze給點好運。畢竟他們大老遠來看他比賽。
或許周文的真誠打動了烏勒爾,車子一路未抛錨也沒遇上電影裡的什麼打劫之類的災難,安全到了比賽地托什比機場。
司機沒打诳語,5點前到了。但比賽也結束了。
車子開一半的時候,首都明朗的天空漸被灰雲遮蔽。李保镖打開汽車廣播,收聽到考慮到今晚可能有暴雪,比賽提前了三小時開始。
他們到的時候,差一分5點。
司機完成了5點前到了的承諾。
等他們急急忙忙跑進機場附近的終點站,記者正在采訪最後一位到終點的賽車手。
紅色警戒線外,圍了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山人海一直到機場廣場。
夏薇看看望不到頭的人群,暗自焦急上哪去找Breeze要簽名。
忽聽一聲“There Breeze is! ”,人群一陣狂歡。
就見一穿着白色賽車服的男人走上站點休息廳的高台。
藍白相間的建築前,他轉過身揮手,回應大家的熱情。
人群就爆發“Breeze!”的尖叫。
“Breeze!Breeze!Ullr!Ullr!”
頭盔和防雪鏡都沒摘,大家竟能靠背影就認出。夏薇不由絲絲佩服。
眼見Breeze轉身走進休息室廳,她趕緊繞到人群最後方,爬上2米高的圍牆。喧嚣的車迷一陣陣歡呼破空而來中,周文和李保镖緊跟着翻牆。
三人從休息室後頭,繞往前頭的高台。
夏薇戴上墨鏡,對兩人說:“你們随意,我去找下Breeze。等會到圍牆那會合。我先出去,不要過于引人注目。”
“Breeze?”李保镖道,“為什麼找他?不是來看比賽嗎?”
“比賽已經結束了。我找他有一點事,一會就好。”
“什麼事請讓我去就好了,少夫人您不用親自露面。”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夏薇說完就走。
李保镖要拉她,被周文擋住:“主子已經發話了,聽着就是了。”
夏薇幾步走遠,拐上高台,李保镖氣得揮拳:“你懂個錘子!讓開!”
周文擡手擋開道:“别在我面前舞拳頭。”昨天開始就憋着的一股惡氣,都沒地方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