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籠内的斷頭台鎖技正在瓦解。
兩選手貼地搏鬥,夏薇蹲低身子,緊盯容易造成視覺死角的扭纏。
黑馬選手不愧是黑馬,趕在對手鎖她腰前,一拳揮到了老辣選手的下巴。
夏薇心中暗道:好樣的。
下一秒,她卻大喊:“Stop!”
但老辣選手的大拇指,還是在極其隐秘的角落,用力插向了黑馬選手的眼睛。
伴随一聲慘叫,夏薇一把拉開老辣選手的胳膊,得到的是老辣選手的不甘咆哮。
近期得到博教練英文特訓的耳朵,聽得懂英語喊的是什麼:“狗屁裁判,會不會判?我們還在進行比賽,沒有任何狀況,你喊什麼停?滾回你贊助商的床上賣弄風騷!”
夏薇忍住怒氣,扶起痛得在地上捂眼打滾的黑馬選手。
拉開黑馬選手的手一看,右眼已經腫成和核桃一樣,眼球似乎要跳出高腫的眼皮,駭人凸出。
夏薇立即對老辣選手判負。
對方哪能服,直接上腳表示抗議。
夏薇急忙擋着黑馬選手後退。淩厲的一腳,隻是擦過夏薇格鬥褲的外層擋襯。
一擊未中,老辣選手沖過來揮拳,嘴裡叫罵着:“Bitch!Bitch!”
簡單而易懂的髒話,沖到天靈蓋的怒火便像火山一樣爆發,夏薇一腳高掃。
咚!被皮靴踢中脖頸的老辣選手,重重摔地上。磕在軟墊地上的頭,彈了彈。
等安保和兩方教練沖進來,老辣選手的身體已僵直,兩眼翻白。
早就蠢蠢欲動的周文,被博教練摁住。
何止蠢蠢欲動?
老辣選手一挑釁的時候,周文就刷地起身。要不是博教練拽住他,他早就沖上高台,翻過一米八的鋼絲網,親手KO。
李保镖也想幫忙,被博教練一個眼神改抱住周文腰,以防周文不聽勸壞事。
博教練起身到場内,站到隔開老辣選手那方教練咒罵的安保前頭,用英文回道:“違規了卻不聽指揮,還攻擊裁判,應當取消資格加禁賽!”
“你是什麼東西?僅憑你一人決定嗎?”對方不服,大聲抗議,“UFC什麼時候是CHN的了。你們相互包庇!來自同一個國家的Bitch!”
“閉嘴!蠢貨!”博教練一把揪住滿嘴噴糞的對方教練的衣領,“你是個Bitch都嫌的蠢貨!滿嘴Bitch是你媽姓Bitch嗎?”
強勁的肌肉幾乎提起了對方教練。
後腳跟不受大腦意識擡起,雙腿隻靠腳尖點地的不踏實感,對方老實地閉上聒噪的嘴巴。
組織方負責人和醫療隊不一會趕到,對兩位選手進行了檢查和現場緊急治療。
黑馬選手的眼睛确實受到了硬物擊打。對方教練堅持是正常的拳頭擊打。
夏薇當場反對:“斷頭台招式不可能用拳頭擊打,還能鎖緊。”
對方又開始叫嚷,但不敢再罵“Bitch”:“狗娘養的,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沒用的婊——”
博教練猛地掐住對方教練的嘴巴:“媽的,你這張嘴不要是吧?”
用力一捏,滿嘴噴糞的嘴角相互貼一塊,有幾分像土撥鼠,消了幾分嫌惡感。
對方教練“唔唔”,博教練道:“會好好說話吧?”
對方頻頻點頭,博教練松開,對賽事組織方道:“我也看到了違規,夏薇沒有判錯。選手不服從襲擊裁判和重傷選手,夏薇隻是正當防衛。”
“不能僅憑他一個人說了算,”對方教練喊道,“還有其他兩位計分裁判!”
博教練看得見,是因為正對選手的違規點。這就代表着坐另兩個方向的計分裁判不可能看得見。
就算有超高清攝像頭幫忙錄制,也看不見。
好在博教練資格夠老,和組織方負責人也是多年老友。負責人明顯站在自家場裁這邊。
對方叫嚷起來:“她傷了我們的得力幹将!拿過金腰帶的猛将!這場比賽穩拿金腰帶的大将!”
對方的支援團也大呼起來,誓要夏薇負責醫療費,并判給老辣選手勝。
黑馬選手這方哪肯,也叫嚷起來。雙方教練推搡起來,場外的觀衆站隊團也開始動起手腳來。
大型群毆一觸即發,負責人拿着話筒說:“比賽暫停!我們會仔細核對,肯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結果……”
最終,夏薇的UFC執裁資格也暫停在最後一場實戰考核中。
高了一個等級的格鬥冠軍的一腳橫掃,讓老辣選手進了ICU仍保持昏迷。
在一個槍支合法化的國家裡,博教練一刻也不敢多呆,離開八角籠就帶着夏薇等人,在負責人好友的安排下趁夜上飛機回瑞典。
機票都買好了,卻突遇下冰雹停飛。
好在機場裡就有酒店,一行人安頓下來。
兩室一廳的家庭套房,夏薇一人一間大床卧房,博教練和周文一兩張床标間。
李保镖睡客廳沙發,方便第一時間聽到異常響動。
夏薇沉浸在很可能要失去裁判工作的消沉中,無暇他顧周遭的不安氛圍。
三個男人秘密交流着晚上不要睡沉,時刻警醒着異動。
槍支博教練和李保镖各有一把,但想保護兩個一點不會開槍并且長期生活在禁槍的和平社會的兩人,并不完全勝算。
博教練和李保镖一夜未睡,深怕睡過去忽視了異動。
周文暗怪自己烏鴉嘴,擔憂夏薇胡思亂想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