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童聲,回蕩在甯靜的月色中,清新悅耳,她也喜歡。
可是她卻想用匕首,刺穿那羸弱的胸口。
匕首随心所動,鮮紅飛濺,夏薇清晰聽到自己像惡鬼一樣的嬉笑。
她瘋狂地刺着嬌弱的生命,暢快世界上再沒有人能與她争搶葉風。
直到嬰孩再無人形,她咧開嘴,像楚墨羽那樣瘋狂:“阿風哥哥,我們可以相依為命了。”
葉風推開她,抱起哀哭的女人和碎肢自動愈合的嬰孩,冷冷看她一眼就走。
“阿風?”
“我沒想到你是毒婦,到此為止吧。”
她一定是幻聽了,追上去,擋住他的去路:“阿風,你剛說什麼?”
很意外地,她看見自己陰鸷嗜血的面容,惡鬼般扭曲了皎潔月光。
“親愛的,得直接說她才聽得懂呢。”女人赤裸的雙臂環繞葉風的脖子,親昵地舔舐他的耳朵。
葉風便盯着夏薇,冷聲道:“我可以和你結婚,也可以和你離婚。”
夏薇猛然看見那左耳珠沒有耳洞。他們一起打的情侶耳洞,沒有了。
“親愛的,這樣說也不行哦。”女人挪動手臂,撫過他緊實腹肌,還一路下滑。
夏薇捉住她手,用力一扳。
咔嚓一聲,女人耷拉着斷開的手腕,呵呵笑:“親愛的,你得說對她一點提不起興趣。你看,”指指他下腹,“就算你光溜溜的,也不會有一點反應。你永遠都懷不上孩子。”
腦袋嗡嗡,耳朵轟鳴出科尼塞克的強勁引擎,手中的匕首就劃向了女人的咽喉。
笑聲淹沒在汩汩的鮮血中,冒着詭異的氣泡。
夏薇脫下大衣,裹住葉風光着的身子,貼近他耳畔:“你是我的,我說過。現在說你錯了,我可以原諒你。”
葉風卻推開她,繼而把大衣一丢,俯身抱摔地上的女人。背上的孩子扭過頭來,滿是血污的臉咧嘴笑。
夏薇拽住葉風的胳膊,用力擺正他的身體,直視他的眼睛:“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他一言不吭,推開她,繼續抱女人。
“你在逼我,你在逼我!”匕首的寒光一閃而過,閃電劈開大樹般,切斷了他強壯的雙腿。
她抱住他的腿,又哭又笑:“為什麼逼我?為什麼?我說過你是我的,為什麼聽不懂?”
即便斷了雙腿,葉風也不願留她身邊。他背着女人和孩子,艱難地往前爬。
她啪一下踩住他的手:“說你是我的!”
他冷漠擡頭:“除非我死。”
刺骨寒意猛地刺入心口,夏薇猛地睜開眼。
水晶吊燈閃爍着透進紗簾的日光,如夢裡的月光一樣純淨潔白。
她伸出被子裡的手,盯着白皙沒有一絲鮮紅的掌心,默默淚流。
為什麼總是做這樣可怕的夢?
是在預示她終有一天會像夢裡那樣殘害無辜,最終親手斬斷和葉風姻緣嗎?
為什麼要這樣?
熬了二十年的緣分,為什麼非得被自己葬送?
她不要……阿風哥哥,我不要這樣……
躲被子裡哭了好一會,夏薇擦幹眼淚,起身穿整齊疊放在床尾凳上的衣服。
看到自己的淺粉内衣,想起夢中赤裸的女人,眼淚又忍不住流。
清晰得好似真實的女人,在夢裡奪去了葉風站起來的第一次。隻是想想,胸口就痛得喘不上氣。
她在夢裡殺了女人一遍遍,現在她和她的孩子來報複了。
隻要想到夢裡那不知是誰的女人和葉風的糾纏,心口就如萬蟻噬咬,眼淚就忍不住。
葉風推開門的時候,就見夏薇呆呆坐床上哭。
一見他,她跳下床,飛撲進他懷裡,把輪椅撞上了房門。
葉風懵了一瞬,摟緊光溜溜的她,驅着輪椅到床,拽過被子裹住哭得發抖的身子。
他輕拍她背,耐心哄着。
等她哭得差不多挪挪頭瞄他,葉風啄一口她淚眼道:“做噩夢了嗎?”
她搖頭又點頭。
“可以和我說說嗎?”小時候連狼狗都不怕的人,什麼樣的噩夢能吓到她?
她點頭又搖頭。
“不可以和我說嗎?”
她擡起臉,眨巴下兩顆大淚珠:“不能說。”
“我想聽,也不可以說嗎?”
“你不想聽的。”
“不,我很想聽。”
“你真的不想聽。”
“我很想聽。”
夏薇抿住嘴,傷心的眼淚又大顆大顆往外冒。
葉風轉移話題:“那不說,我們先穿衣服,要回公司了。”
他拿起淺粉胸衣,她就想起夢中女人裸露的胸脯緊貼他壯實的胸膛,不禁哽咽:“我夢見你在月光下……”
她說不下去。
葉風卻心情頓時大好,親親她眉心:“嗯?”她的夢裡也有他。
“你,你和……”夏薇淚眼婆娑,幾度岔氣說不出話。
葉風輕輕吻去淚道:“慢慢說,不急。”
她摟緊他脖頸,哭得顫聲:“你,你和一個女人在做睡前運動……”
“什,什麼?”葉風驚大了眼。
“你們什麼都沒穿,緊緊摟在一起……”夏薇說着大哭起來。
葉風愣怔,半天回不了神。
為什麼在她的夢裡,他都能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