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一輛白色SUV打着雙跳,他一喜,道:“少夫人,前邊的車可能抛錨了。”
以少夫人的俠義心腸,一定會救助。
最好有人生病,不用大毛病,就感冒高燒了急需去醫院就行了。
一紅衣女子伸出套了黑絲襪的腿攔車,短短的皮裙有些包不住豐碩的臀部。
夏薇蹙了蹙眉,停了車。
濃妝豔抹的女子繞過車頭,輕輕敲上駕駛窗玻璃。
夏薇降下車窗,看一眼女子敞開紅狐皮草露出的低領毛衣,遞給她一個暖身貼。
“少夫人,”紅衣女子挺了挺胸部,晃了晃露出半邊的渾圓,“人家都等您很久了。”
“等我?”夏薇頓住要升窗戶的手。
紅衣女子點頭,一雙大眼眨巴眨,不知道要誘惑誰:“葉少讓我在這裡等您,說上邊路不好開,讓我們在下面等他。”
“哪個葉少?”
“是風少爺啦,”紅衣女子咬一下塗得紅豔的嘴唇,滿面風情,“我比您小,可以喊您姐姐嗎?”
“為什麼?”
“以後還勞煩姐姐教教我葉家禮儀,我怕我不懂,會丢了風少爺的臉。風少爺讓我今天跟您一起回家,好好聽您的話。以後我們就一起好好伺候風少爺了。”
“放屁!”李保镖大喝一聲。
紅衣女子驚了一跳,彎腰看看車裡,似乎才發現車裡還有一個人,嬌羞得捂住紅唇說:“姐姐,這位是?”
夏薇不吭聲,升上車窗,啟動引擎。
紅衣女子立馬抓住車鏡,拍着車窗道:“姐姐,風少爺說了讓我們在下面一起等。”
夏薇降下車窗,冷聲道:“放手。”
“姐姐,您生氣了嗎?您别生氣,我第一次聽到姐姐的存在的時候,也很生氣。但我現在想通了,我和姐姐的心都是一樣的,都是愛風少爺的。我們都可以喊他阿風哥——”
衣領忽然被夏薇揪住,紅衣女子被拉進車窗的臉一瞬發白,“姐,姐姐,您不能打我,阿風知道會生氣的。”
“你再叫一句葉風的名字,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夏薇盯住紅衣女子的眼睛說。
“您,您就算不喜歡我進門,但我肚子裡已經有風少爺的孩子了。”
“不可能!”李保镖喊道,“少夫人,少爺不可能!”
夏薇不看他,隻淡淡對紅衣女子說:“有就生下來吧,我從不對孩子下手。但阿風的眼光很高,你不夠格。告訴指使你的人,眼瞎了先去治。”
夏薇說完甩開紅衣女子,踩了油門。
科尼塞克揚起一陣雪水,濺向跌倒路邊的紅衣女子。她啊一聲捂住臉,大叫:“姐姐,您不可以欺負我的……”
李保镖急道:“少夫人,那女人是騙子,您别信她的話,她是在胡言亂語。少爺從來沒有碰過别的女人。”
夏薇不接話,李保镖急得冒冷汗。
“是真的,您要相信少爺。在國外的時候,少爺都隻是捧着相冊度過每一天。那相冊裡都是——”
“我知道。”
李保镖松下一口氣。還好少夫人明事理,不然少爺生氣了,他們真要裸身與風雪賽跑了。
她早知道那本相冊是葉風的精神寄托。
在那段最艱難的複健裡,是相冊裡的女孩子陪他度過。
他喜歡上,合情合理。有孩子,也是順其自然。
他喜歡的是心靈美的女孩,那種浮于表面的紅衣女子不可能能入他的眼。
而她自己這種隻孔武有力頭腦不靈光的,也難套牢他的心。
科尼塞克慢慢爬上蜿蜒山路。
雪天路滑,她克制着不甘,緩緩加速。和他一樣沉穩又引人矚目的轟鳴聲,回蕩山谷。
她聽着接近山腰而自動加速的心跳,緩緩減速。
窗戶紙捅破了,寒風就會湧進。不捅破,就永遠無法窺見裡邊的風情。
“少夫人,馬上到了,上邊有停車場。很多停車位,不會擠。”
李保镖沒有說錯,寬闊的一片枯草坪上,隻勞斯萊斯和邁巴赫并排停着,後邊一輛黑色商務車和SUV。
科尼塞克停到勞斯萊斯的右邊。
“少爺不喜歡熱鬧,都趕早來祭拜。”
熄火下車,走進墓園,夏薇注目整齊排列的墓碑。
一排排一列列,靠着山,向左向右向上延伸。小小的方塊,像馬賽克一樣分不出彼此。
踩着濕漉漉的台階,夏薇一步兩階,走往李保镖口中的西南方風水寶地。
靜谧的墓園,震響着越來越快的心跳。她一刻不停往山上趕。
她要親眼看沒有任何人加工過的事實。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沒一會又似乎走了好幾個鐘頭,幾個人影出現在視線中。
統一的黑色大衣一排站在一座墓碑前,大家正在鞠躬。
夾在其中的一頭波浪卷長發,随風扶動。
那纖細的身影,緊挨着輪椅,而後伸手揉上葉風的頭。
一站一坐,好似天生一對。
夏薇停住腳步。
飛雪的冷寒鑽進眼裡,化為熱淚湧出。
這兩天高燒記錯了日子,她以為忌日還沒到,卻不知是他不願帶她來。
不是說好了要帶她來敬茶的嗎?怎麼可以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