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跟着一瘸一拐的李保镖上來,見滿地碎玻璃,都愣住。
再見夏薇正按照孫強在電話裡的指示,拿鑷子小心夾出葉風手臂的碎玻璃,都倒吸一口氣。
又見葉風臉上還紮了碎玻璃,紛紛擠進書房。
“少爺,您……”李保镖不知該問什麼。
“别傻愣着,把地掃幹淨。玻璃破了,讓人來換一塊。”
“是,少爺。”李保镖應聲卻不去,看看葉風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
李保镖看看盯着破窗戶看的大家,湊近葉風道:“少爺,您的皮帶系錯位置了。”
葉風這才想起被夏薇抽出的皮帶,趕忙低頭看。
可不,還綁着左手上呢。
再一看,自己褲腰的扣子還開着。好在拉鍊沒被拉開。
葉風清清喉嚨,道:“快去吧。”悄悄脫出皮帶,伸手去扣西褲扣子。
剛摸上褲腰,就聽夏鳴道:“姐夫,你不會強迫我姐玩什麼變态把戲,被我姐打了吧?”
一個男人的皮帶,竟然能綁到手上,怎麼看都是姐姐生氣了以牙還牙。
大家齊刷刷看向葉風。
這時,皮帶滑落輪椅,啪嗒一聲掉鋪滿碎玻璃的地上。
周文彎腰撿起來,看了看道:“有新鮮折痕,應該是剛剛綁了什麼東西?”
專心夾碎玻璃的夏薇聞言,面紅耳赤道:“和葉風沒關系,是我綁的。”
這會換各個男兒臉頰泛紅了,除了夏鳴。
夏鳴是面色發白:“姐,你綁了什麼?”
“綁了葉風的手,這玻璃也是我打破的。是我在強迫葉風。”
“你,強迫他做什麼?”他一直在觊觎你,還需要你強迫?姐,你撒謊還是得打打草稿啊。
“私密的事,不方便說。沒什麼事,都出去吧。”
“……姐,你不用護着他。大家現在都在這,你有什麼委屈可以說出來。”既然是你強迫,你為什麼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有什麼委屈?”夏薇頓住手,轉頭看向夏鳴,“我什麼委屈都沒有,一點委屈都沒有,能嫁給葉風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你為什麼總覺得我有委屈?”
夏鳴還想确認什麼,但見夏薇紅通通的眼睛,轉身出了書房。
她在傷心,因為他不知道的原因。
其實他知道,每次她露出這樣被抛棄的無助,都是因為葉風。
從小都是。
明明爸媽和他都愛她,她卻感覺全世界都抛棄了她。
他有時在想,對姐姐來說,是不是隻要有葉風,家人統統可以不要?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丢掉?
他以為文武雙全的姐姐不同于那些無腦女人,卻發現她比任何女人都受情網控制。
她完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天接一天的受傷和委屈,還不足夠她認清和葉風在一起一點也不會幸福嗎?
葉風受傷了,難道她就沒有嗎?
她為什麼可以不顧自己流血的手指,卻給葉風夾碎玻璃?
夏鳴想把夏薇拽走,但他知道她不會跟他走,還會趕他走。
如果他走她會好受些,他走就是了。
但是姐姐,總有一天,你會回來,回到這個真正愛你的家裡。
夏鳴頭也不回走了。
周文看看快哭了的夏薇,把皮帶放書桌上,也出了房門。
保镖們也陸續出門。張保镖留下來掃玻璃碎片。李保镖打電話安排維修人員上門。
夏薇抹一把總想湧淚的眼睛,繼續夾碎玻璃。
等她把手臂和腿上的玻璃都夾出來,孫強和修玻璃的工人一起趕到了。
紮進臉上的大塊小塊玻璃,被孫強娴熟地一一夾出。
沾了絲絲血絲的玻璃碎片,被丢進垃圾桶裡,同她自己毀掉的幸福一樣再回不了原樣。
隻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繼續幸福下去,她偏偏要打破這難得的平衡。
她害怕噩夢中的情形發生,卻又縱容自己争奪難以專屬于自己的感情。
窗戶少了一扇玻璃,冷空氣肆虐湧入,卻無法降低書房的溫暖。因為厚重的窗簾,可以遮蔽破洞。
不掀開的話,沒人會發現那早已破碎的窟窿。
這樣淺顯的道理,她卻要傷害葉風一次才能明白。
“這兩天暫時不要洗澡,實在想洗,讓少夫人幫你擦擦身子吧。”孫強邊說邊收拾藥箱。
“等等,薇薇的手也受傷了。”葉風拉過夏薇的右手,撕開剛才貼上的創口貼。本要給她細細看有沒有玻璃碎屑,她卻哭着說:“阿風哥哥,求你讓我幫你夾掉碎玻璃,好不好?”
傷心的哭泣,好似失去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刺得心口疼。
葉風托平夏薇手,孫強拿了放大鏡仔細夾出幾粒小碎片,而後消毒貼上創口貼。
本想用紗布包紮一圈,想想夏薇好動容易出汗,不如創口貼來得透氣便捷,孫強把劃痕較大的傷口貼上道:
“這兩天暫時不要碰水,實在要洗手什麼的,讓少爺幫你。”看一眼臉上和左手背貼了好幾個創口貼的葉風,“剛好你們的左右手可以湊一對,用起來應該挺方便。”
“……”葉風冷眼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