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萬家燈火,夏薇躺病床上,眨巴着逐漸清明的眼睛,盯孫強手裡的聽診器。
孫強聽了聽她心跳,摘下聽診器道:“心跳平穩,高燒差不多退了,可以出院了。”
大家喜上眉梢,葉風道:“老婆,我們回家。”
夏薇伸手捂上他心口:“阿風,你這裡有沒有不舒服?”
“你養好身體,我就會很舒服。”
“要不要也讓孫醫生聽一下?你眼睛紅紅的。”
“那是太開心了,你身體沒有問題我就很開心。”
“真的不聽一下嗎?”夏薇嘟嘟嘴,有些失望。
“聽一下吧,以防萬一。”孫強伸來扁形聽頭,觸上葉風胸口,聽了會道,“跟馬達似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很快嗎?”夏薇坐起身,“可以讓我也聽一下嗎?”
孫強便摘下聽診器的耳塞,遞給夏薇。
咚咚、咚咚聲,清晰震動耳膜。第一次如此貼近葉風的心跳,夏薇頓感高燒回來了。
大家就見她的臉迅速紅豔,葉風的心跳不自覺加快,耳朵悄悄紅了。
這時,周文道:“學姐,我心口感覺有點不舒服,你能聽下我的嗎?”
葉風的耳朵立馬消紅:“心髒不好還是别什麼誓死追随了,早點收回誓言吧。”
武德一聽,立馬扣住周文脈搏,仔細聽:“不浮不沉,節律均勻,緩和有力。小文,是怎麼個不舒服?”
“呃……就……”
周文支支吾吾,李保镖冷不丁一句:“估計是一股酸澀感充斥胸腔。”
“酸澀?”武德有些懵。
“您吃過檸檬嗎?”李保镖繼續道。
“酸掉牙的檸檬?”
“對,就是那種感覺,對吧,周保镖?”
周文抽出被武德扣脈搏的手,扭頭看向窗外的飛雪:“這雪下不停,怪讓人難受的。”
“是啊,”夏鳴附和,“有些人不用下地走路不知道,腳陷入冰雪中,濕冷得有多難受。”
葉風便道:“小李,給我小舅子買一雙最好的雪地靴,不管怎麼踩雪,都不會濕腳的。”
“是,少爺。”李保镖到門口安排去了。
“……就給我一人買太小氣了吧?周文現在是我姐的人了,他也得一雙吧?”
周文臉一紅說:“我沒關系,能成為學姐的人,我已心滿意足。”
“什麼人?不是保護薇薇的保镖嗎?難道你還有什麼非分之想?”
“風少爺,您誤會了,”武德解釋道,“小文的意思是,不惜一切都會保護好夏小姐的意思。”
“哦?”葉風指指周文的嘴角,“您沒看見您的好徒兒都快流哈喇子了嗎?”
武德驚得趕緊看,沒看見口水,松口氣。
他抱拳道:“風少爺,您誤會了。小文那是對夏小姐的尊敬。”和喜愛。
葉風心下嗤一聲。周文盯着夏薇的眼裡柔得快出蜜了。如果夏薇是朵花,他一定會化身小蜜蜂叮上一口就賴着不走。
“最好是。如果敗壞了誓言之約,周家世代鐵骨铮铮打抱不平的俠義之風就敗壞了。”
“您多慮了,小文一身正骨,絕不會做出敗壞門風之事。”
“那我就放心了。”
葉風瞥一眼一臉憋屈的周文,捉住夏薇把聽診器的聽頭從他心口移到腹部又移到大腿的手,“寶貝,這裡沒有心跳呢。”
“我在聽血管流動的速度。”夏薇鼓着紅通通的臉蛋,雙眼眨巴着還在高燒才有的呆萌。
葉風探探她額頭,發現有點低燒,看向坐餐桌旁哒哒手機回消息的孫強:“薇薇還有點燒。”
孫強頭也不擡道:“沒大礙。不要再着涼就沒問題,回去後三天不要出門,一直呆在暖和的室内就好。”
“現在就可以走了嗎?”
“當然。”孫強擡起頭,把手機塞回白大褂,走到床邊,對夏薇伸出手,“可以把聽診器還給我了嗎?我得去看診了。”
夏薇摘下聽診器,遞還給孫強:“我聽到阿風哥哥的腿裡也有心跳。”
孫強接過聽了聽道:“風少爺一直注重複健,血液循環流暢。”
“那一直供應流暢,是不是可以站起來?”
“風少爺是脊柱損傷引起的下肢功能缺失,得脊柱修複了才可以。”
“阿風可以抱得動我,”夏薇抿了下嘴,看看豎起耳朵聽的夏鳴、周文和武德,小聲說,“我有阿風的孩子了。”
她本想說葉風的雙腿在洞房花燭夜時,并沒有拖後腿。
她想告訴孫強葉風的膝蓋應該是有所知覺的。
它們可以跪得很好,長時間也不會累。孫強仔細研究研究,不定就能找到治好葉風腿的方法了。
但這麼多人在,她不好說得太明白。
孫強看看夏薇羞紅的臉,再看看男人們臉上凝重的表情,十分想手機突然響起電話。
可能上天聽到他那小小的願望了,手機響起鈴聲,孫強掏出手機:“啊,抱歉,我接個電話。”去了病房外。
這一去,孫強就再沒回來。夏薇暗道下次得找個機會單獨和孫強說說。
見大家都愁眉苦臉,她掀被下床,笑嘻嘻道:“阿風哥哥,我們回家吧?”
春風拂面的笑容,溫暖着男人們沒能守護好第一個孩子的悲痛。葉風抱她坐腿上說:“嗯,我們回家。”
拉過病床上的被子,裹緊她,他驅動輪椅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