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夏薇的每根手指擦幹淨,葉風招招手,就有一打手上前躬身候命。
葉風指向包紮着楚婉婉手腕的粉帕:“燒了。”
“你敢!”葉正勇哆嗦着剛站穩的老腿,命令打手“下去”。
打手微微鞠一躬,上前一把扯開蝴蝶結,拽住粉帕就走。
葉正勇和葉楚幹瞪眼,礙于拳擊評委推着輪椅,氣得一臉豬肝色沒敢阻撓。
“薇薇,我們走。”葉風拉着夏薇手,由拳術評委慢慢推着輪椅。
“站住!”葉正勇喝道,“葉風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和這種莽夫混一起,怎麼談婚論嫁?婉婉是名門大家閨秀!”
葉風瞥一眼坐地上咬着下嘴唇泫然欲泣的楚婉婉,慢慢龇開牙笑道:“這麼喜歡,怎麼不留着自己用呢?或者,”凝聚怒氣的漆黑眼珠轉向葉楚,“也可以祖孫共享。”
楚婉婉被凍紅的俏臉,一瞬發白,勝如雪了。
“混賬!”葉正勇扯出一嗓子,臉色漲紅得猛咳嗽。
“爺爺,您别氣。”葉楚輕拍他背盡顯孝道,而後對葉風一臉失望道,“你怎麼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還不快給爺爺賠不是?”
“哦?我還以為咱爺爺要改姓楚了呢。哪天想改了,說一聲,就算父親不同意,做孫兒的也會使出吃奶勁成全的。别客氣啊,爺爺。”
葉正勇聽得臉色發青,險要背過氣去。
葉風嫌惡一眼,轉頭望望母親喜歡的後院連接田野遠山的雪景,屈指敲敲扶手。
輪椅緩緩前行,他攥着夏薇的手,捂緊她沾了雪水的冷手。
“葉風哥哥,”身後小聲啜泣,“你一點都不懷疑她嗎?”
葉風臉色一沉,拿了置物袋裡的彈弓,對着楚婉婉就是一發。
金屬彈丸擦過楚婉婉的頭頂,砰一聲落地,炸出個雪洞。
楚婉婉汗毛倒豎得一動不敢動,眼淚都吓沒了。
這要擊中,就爆頭了。
“要死,去别處死。”猶如冷面閻王的索命之聲,陰森得要奪人心跳。
即便對小孫子一萬個不滿的葉正勇,一時都不敢吱聲,深怕彈弓無眼,要了老命。
葉長青靜靜伫立二樓書房的落地窗前,勾勾唇道:“風兒的眼光不錯,女娃子可以在葉家存活呢。”
站旁的搏擊評委點點頭道:“夏小姐的武力,我和老全、老練同時上場,也是能脫身的。”
“老全不也拿過拳擊冠軍嗎?”葉長青撫着照片中妻子的笑臉道。
“遇到三連冠,那也是要甘拜下風的。并且夏小姐腿腳也淩厲,通身幾乎無破綻。老全單獨過招的話,大概率要被壓制。”
“哦?那老博你呢?”
“夏小姐奪得拳擊大滿貫的最後一場冠軍賽,我有幸派到現場作裁判。當時她一拳KO對手,我以為運氣使然。後來去看了她的散打三連冠和大滿貫,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她利落淩厲的拳腳,搏擊男子組冠軍對上也不定能獲勝。”
“很好,”葉長青笑彎了和葉風一樣狡黠的狐狸眼,“不枉風兒這些年朝思暮想,如果是隻金絲雀,我可得棒打鴛鴦了。”
“恐怕您是不能了。夏小姐把少爺當孩子一樣護着呢。”
“孩子嗎?那風兒還有一段長路要走呢。”
“少爺自小聰慧,剛在老榕樹上已經……初嘗心上人的滋味了。”
葉長青聽得哈哈笑:“這點應該要超越我。當初要知曉能先上車後補票,也就沒那瘋婆娘賣瘋的機會了。”
老博看一眼照片中的清麗女子,暗了眼眸:“楚家人公然上門,怕是有所謀,要不我去精神病院會會楚……”
“不急,先按兵不動,讓他們繼續蹦跶。相信我這非一般的兒媳,可以保護好風兒。”
“是。”
葉風一路攥緊夏薇的手,拐過小徑到前院。
不去劃開葉正勇西屋和葉楚東宅的葉長青正宅,也不通過前院的小橋流水,他由夏薇沿長廊推往大門。
一被她擡過門檻,他指指護門石獅屁股上的一個圓形凸起道:“那裡有升降台階按鈕,摁一下就能像電梯那樣自動到下邊。”
夏薇瞅瞅要走兩步路的石獅,彎腰擡輪椅。沒必要那麼麻煩。
葉風抓住她手臂:“聽話。”
“我搬得動。”
“我知道,但我想……”
夏薇一用勁,葉風就感覺到了她西服下明顯的發達肌肉,眼睜睜看着自己再一次被像個嬰兒似的搬下台階。
輪椅穩穩到地面,她一點不喘氣,好像他标準的大男人體重隻是個虛幻的數字。
葉風的臉再次漲紅了:“下次不準擡輪椅。”
在她心裡,他一點都不算個男人嗎?
“我擡得不好嗎?”夏薇瞧瞧手,疑惑自己哪裡做得不好。
是不夠穩,不舒服了嗎?
葉風長歎一口氣:“沒有。是怕你累。”
“少爺,您不用在意我。我全身都是肌肉,一點都不累。”
擔心他不信,脫掉一隻西服袖,撸起黑色打底衫,用力一弓臂,給他看流暢線條的肌肉魅力。
“……”葉風拉下她手臂,就是一口。
輕輕用力的牙關,在白皙的手腕處留下一圈淺淺的紅印。
微微的刺痛,像羽毛輕撓心尖,點點的麻顫。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像什麼貴族的專屬标記,夏薇就感心頭火燒火燎。
“下次可以撩衣擺,露出腹肌讓我瞧瞧。”
沉沉嗓音似嗔似縱,絲絲道不清說不明的誘惑化作迷煙蠱惑人心。
夏薇左右望望,不見人影,就掀衣擺。
葉風忙拽住她手,瞪眼道:“不可以在外頭。”
她點點頭。其實沒關系的,拳擊比賽時為了出招利索不受阻,都穿着露臍裝和短褲。
正說着,傭人把勞斯萊斯幻影開來了。
夏薇習慣性要抱葉風上座,被他一把拉過手背親吻:“我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