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爸，您不用再說。我隻是女兒，并不影響夏家的傳宗接代。”

“你這是什麼話？爸什麼時候重男輕女了？”

“那就……當我出家了。”

“你說得什麼話？啊？！”

夏薇不再說，大步回屋。

一進廳門，就見媽媽吳敏紅着眼站玄關。

“媽，我回來了。”夏薇故作輕松，邊說邊換棉拖。

“你要為一個男人出家？”吳敏哽咽，“不管我和你爸了嗎？”

“我沒有不管，我會掙錢給你們養老。”

“爸媽缺養老錢了嗎？我們是缺一個女婿，缺外孫缺外孫女。你都26了，該談談戀愛了。”吳敏用力握住夏薇的手，“微微，咱不工作，好不好？媽有錢，可以養你到老的。”

“我也可以。”夏鳴不嫌事大，站餐桌給大家盛玉米排骨湯，喊道。

“媽，我可以養活自己。”夏薇擦擦吳敏的眼淚，“也會結婚生子的，隻是不想太早。”

“要到什麼時候？”

夏薇想說到葉風結婚生子的時候，但媽媽肯定不能接受。

正琢磨，夏鳴道：“你不會要等到葉風能站起來吧？”

吳敏一聽，打開玄關鞋櫃就換雪地靴。

“媽，您要去哪？”夏薇拉住她說。

“媽去說。他要不同意，媽就跪下來求他。”

“媽，葉風沒有逼我，是我自己願意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同意？”

“習武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人。”

吳敏一聽，轉頭瞪向杵門口的夏國華：“都怪你！我早說了女孩子學什麼武術，都是你說什麼強身健體還可以防身。現在好了，我生了兩個兒子了！你還我女兒，嗚嗚……”

吳敏越說越傷心，捶着夏國華的胸口哭訴他如何把可愛的女兒養廢了的罪行。

“怪我，怪我，是我的錯。”夏國華瞪一眼夏薇，摟着哭到岔氣的吳敏到餐桌。

夏薇鼓了鼓嘴，跟過去。隻要爸在，媽媽哭得再傷心也是能哄好的。

這不，吳敏抽噎着喝夏國華喂來的排骨湯：“潤潤嗓再哭。”

許是肚子餓了，吳敏喝了兩口，拿起筷子吃排骨。

夏薇縮着肩膀坐到位置，靜靜吃東西，盡可能降低存在感。

她細嚼慢咽着母親的好手藝，很快兩個大閘蟹下肚，滿足得彎了彎眼。

就聽吳敏忽然哭起來：“阿華，你看，咱閨女吃東西多可愛……明明長得和小時候一樣可愛，為什麼現在想變成男孩子了？”

“……”夏薇埋頭吃飯，一聲不吭。爸，您加油哄。

然而這一次夏國華越哄，吳敏哭得越傷心。

夏國華的老臉慢慢鐵青了，喊道：“夏薇！”

大家都驚了一跳，夏薇剛剝好的蟹腿肉掉到了地上。

吳敏就捶夏國華胸口：“女兒愛吃的蟹肉都掉地上了！不可以好好說話嗎？”

“好好，我好好說。”夏國華握住她手，轉頭瞪夏薇，“今天不說出個期限，呆會和我一起帶隊體奧賽事去。”

夏薇咽下滿嘴鮮美的蟹肉，小聲道：“葉風結婚生子了，我就離職。”

“什麼？”夏國華猛地拍上桌子。

餐桌上豐盛的家常菜震了震，夏薇正喝湯，驚得嗆了。

“咱閨女都吓到了！”吳敏掐一把夏國華常年射箭練就的老繭手，“鳴鳴，快給你姐拿牛奶。”

夏鳴端起手邊的鮮牛奶，遞給猛咳嗽的夏薇：“乖姐姐啊，喝點奶潤潤腦再說話哦。”

夏薇端起奶，咕咚一口氣幹掉一杯，喝完長舒一口氣。

見夏鳴黑着臉，她倒了杯鮮奶雙手遞過去：“爸，您消消氣。”

夏國華接過，轉手就喂到吳敏嘴邊：“阿敏，咱閨女倒的，喝口就不氣了。”

吳敏喝了口道：“葉風好像已經在招親了，應該快了吧？”

夏薇點點頭。在招親了嗎？

“快不了吧？”夏鳴啃着香甜玉米道，“他可有一個特殊癖好。”

大家都看向夏鳴。

夏鳴咽了兩口玉米，不慌不忙道：“姐，你不知道嗎？”

夏薇搖頭。她今天才第一天見葉風，連他開始相親了都不知道。

他的桃花運沒有受腿疾影響，挺好。

夏鳴又啃了幾口玉米，放下光秃秃的玉米梗，拿濕巾擦了擦手道：“我也是聽朋友說的，葉風與相親女孩見面前，先讓女孩搬三袋50斤大米走一百米。搬得動才見面。”

“為什麼？”夏薇問。她倒可以搬得動。再加三袋，也可以。

夏鳴聳聳肩：“誰知道呢。他從小就不正常。”

二十年前，葉風滿手血摸上夏薇哭泣的臉，竟還笑嘻嘻：“真可愛。”

夏鳴抖了抖雞皮疙瘩。從小就是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