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會館1樓,比武擂台空蕩蕩得隻剩下一臉委屈的夏鳴。
這麼快就選出集團保镖了?
夏薇看看窗外,外邊也沒人,停車場幾乎空了。
夏鳴抓着夏薇的大衣和羊毛衫,迎上前:“他對你胡說八道了什麼?”
夏薇接過衣服穿上,而後摘下壓裡邊的工作牌,放進大衣裡:“明天8點半報道。”
“不可能!”
“我已經答應了。”
“爸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高中的體育老師!”
“我會和爸說清楚。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夏鳴一直冷着臉不吭聲。
夏薇不知道要怎樣說服這個執拗的弟弟,暗歎口氣,摸摸大衣袋裡的工作牌,感覺像夢一樣。
隔着口袋,她掐掐自己的大腿。微微的刺痛,讓心跳緩緩加速。
她打開車窗一條縫,任由寒風吹拂面頰,帶走陣陣莫名的燥熱。
一片飛雪飄進車窗,她輕輕握住,隻覺心口如這晶瑩的雪花一樣化開了。
阿風哥哥,我不止高興。
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腿,帶你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滴!滴!滴!
夏鳴摁響喇叭,打斷夏薇沉浸的遐想。
她擡頭望望前方無人無車的街道,再看看不知道在生什麼氣的夏鳴。
“我會自己和爸媽說清楚,你不用擔心。”
夏鳴不說話,把車開得飚起來。風雪呼呼刮進來,車内的暖氣迅速流失。
阿嚏!他打了噴嚏。
夏薇升上車窗:“媽已經打電話來催了嗎?”
“你還記得媽啊?”夏鳴吸吸鼻子,“爸都已經到家了!”
“爸有說什麼嗎?”
“說什麼有用嗎?你明天會不去報道嗎?”
“隻是一份工作,和我在武館沒什麼區别。”
“怎麼沒有?葉風為什麼要招保镖?還不是因為怕死,說白了,保镖就是他的盾牌,必要時候給他自以為金貴的命擋死的。”
“我們是法治社會,不存在那種可怕的事。”
“不存在,那你為什麼還要給他當保镖?”
“他不能下地,需要我。”
“啥?”夏鳴看傻子一樣看夏薇一眼,“那麼多男保镖都不行,就你一個女的能給的需要是什麼?姐,你還不懂葉風是個變态嗎?他為什麼要千方百計讓你去招聘會,你還沒想明白?”
“因為我是最強的。”
好不猶豫的語氣,笃定的自信表情,夏鳴一時語塞。
他一直知道姐姐的天賦異于常人,今日現場親見,才知道以前電視轉播的競技比賽都弱化了她的彪悍。
不同于别個女孩子喜歡琴棋書畫,他的姐姐從小喜歡舞刀弄槍。
人家是今年當語文課代表,明年可能數學課代表,再或者音樂課代表。
她永遠都是體育課代表,從小學一年級一直到大學生涯結束,從未間斷。
家裡的獎狀獎杯全都是體育賽事,他那幾張三好學生獎被父親随便找了個文件夾塞着。
夏鳴暗歎口氣,懶得再說話。
直到車進入家院子車庫,他停好車對正關院門的夏國華道:“爸,我把您的好閨女帶回來了。她有很多話想和您說,我去看看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完就拎着夏薇的行李箱溜進屋。
風雪中,兩父女相望無言。夏國華往廳門走,雪花落他肩頭,往日挺直的後背彎了好些。
夏薇抿了抿唇,默默跟上。
夏國華拿過擱屋檐下的黑傘,又折回,撐到她頭頂,輕輕拍掉她肩頭的落雪:“順着你媽一點,她本來心情很好。”
“……那您呢?”
“不喜歡教小孩子,那要來給爸當助教嗎?”
“我不喜歡考試,考不上教師資格證的。”
“憑你國際賽事的獎杯,可以特聘。”
“爸,您知道我拒絕了自己母校的特聘。”
“那你知道自己爸媽,還有你弟弟,不想你接受葉氏集團的聘用嗎?”
“……我可以養活自己,你們不用擔心。”
這樣的話題,自從她畢業就一直存在。
她拒絕母校的教練聘用,也是因為知道父母希望她當個老師好找個體育老師結婚生子,才去了遠離家的平城做了武館的教練。
“你有考慮過以後需要結婚生子嗎?”
“保镖是一份正常工作,不會影響婚育。”
“葉氏名聲在外,你一旦搭上關系,全國人民都會知道你的好身手。”
“我小時候,您不是一直以我的好身手為傲嗎?為什麼長大了,您就覺得丢臉?”
“你是我女兒,我當然驕傲。可其他男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武力過強。”
“那為什麼體育老師就行?您不也沒找體育老師,而是嬌弱的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