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謝微涼看了蕭雁一眼:“走吧。”
一進門兩人就感覺到殿内的壓抑氣氛了,先後行了禮。
“臣妾參見陛下。”
“臣婦蕭雁見過陛下。”
聞言,謝訦這才緩緩擡起了頭,謝微涼離得近些,自然看到了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微微一愣。
“你二人今日來的目的,朕心裡有數。”未等蕭雁開口,謝訦率先說道。
聞言,謝微涼上前一步,看着謝訦道:“那陛下有什麼想法嗎?”
她的話剛落,謝訦便歎了口氣,随後拿起一封奏折到她手裡:“你二人看看這個吧。”
雖說方才在外面聽小太監說了大緻情況,可真正看到那些阻止出兵的折子,謝微涼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瑞王縱有千般心思,可名義上卻是為國所困,如今生死未蔔的還有衆多将士,他們口口聲聲說瑞王其心必異,一力阻撓出兵,豈非令天下将士寒心。如此一來,蜀中、南疆其他将士又作何想?”說到最後,謝微涼的聲調不自覺提高許多。
“娘娘。”蕭雁在一旁看着隻覺焦急,一隻手還拉住了她。
“朕又何嘗不知。”謝訦凝眉,又歎了口氣,“可西北剛下了一場大雪,從京城調人定是來不及,而距離最近的慶州等地又是太後的地盤,朕手裡雖然也有些人手,但總歸也是杯水車薪,又無良将可用。”
謝訦話音剛落,謝微涼和蕭雁便互相對視一眼,随後蕭雁便站了起來,走到謝訦面前,面色堅毅:“陛下,臣婦請求出征!”
聞言,謝微涼也跟着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她面前,低下了頭,卻見面前投下一個影子。
兩人同時擡起了頭,隻見謝訦低沉着眼,半晌,才緩緩開口:“朕……可以讓展昭秘密率兵出征,你是因病才回京休養,先前忠勇侯還上折子說希望朕多關照下你。”
“臣婦……謝陛下。”見狀,蕭雁又嗑了一個頭,隻是語氣相較之前堅定了不少,“隻是臣婦心意已決,展昭大人此刻回京定是有要事要同陛下商量,更何況展大人乃是文臣,率兵更是兇險。”
謝訦想到他初次救下展昭的畫面,歎了口氣。
這時,蕭雁又開口了:“陛下,臣蕭雁,請求率兵馳援西北!”
蕭雁,乃是已故骁勇将軍蕭景的同胞妹妹,身上也有将軍的爵位,隻是後來在戰場上受了傷,又随忠勇侯遠赴南疆,漸漸便從戰場上退下來了。
謝微涼看着系統調出來的資料,眸子愈發深沉。
而謝訦深氣、又吐出,重複了好幾遍之後,才緩緩開口:“你……讓朕考慮一下,先退下吧。”
次日,靈隐入宮,被謝訦秘密宣入養心殿,無召任何人不得進。
“朕聽聞大師此次雲遊尋得能讓人短時間内增強體質的靈藥,不知可否借朕一用?”
靈隐雖剛剛回京,可一路上對于西北的情況也是有所耳聞,此時又見謝訦這樣,心中萬般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隻有一句:
“陛下恕罪,臣……辦不到。”
“是嗎?”聞言,謝訦拿起挂在一旁的劍,拔劍、手腕轉動,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半炷香後,他手裡的劍落在地上,而謝訦整個人倒在地上,已是氣喘籲籲。
“您這又是何苦呢?”靈隐見狀連忙将人扶了起來,看着他這副樣子,忍不住開口道,“就算您現在去了,難道壽康宮的那位不會從中阻攔?”
靈隐人雖常年在宮外,可對朝中這些事情卻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見狀忍不住勸道。
謝訦聞言也慢慢冷靜了下來,許久都沒有說話。突然,他看向靈隐,目光似是多了一絲堅定:“如果,朕下旨要你獻出此藥呢?”
聞言,靈隐擡頭,一雙眼睛似是要看透他内心想法。半晌,才緩緩開口:“若是陛下執意要下旨的話,身為出家人和靈妃娘娘的好友,我會舍命阻止。可身為臣子,臣隻能照辦。”
許久,謝訦吐了口濁氣,緩緩開口:“傳旨。”
天盛十五年正月初二夜,盛昭帝謝訦下旨,令骁勇将軍蕭,率一千精兵奔赴西北馳援,務必救出被困的瑞王及其他将士。
此召一出,舉朝震驚,謝訦不顧下方衆臣議論紛紛,宣布退朝之後便回了養心殿,閉門不出。
壽康宮
“砰——”
太後坐在座位上,盯着手裡的密信,怒氣沖沖。
謝訦連夜下旨的消息自是早就傳遍阖宮上下,而她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好啊,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敢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太後放下手中的密信,怒不可遏。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因為方才自己發火而跪在地上的宮女,開口道:“哀家似乎記得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侄子現在在南疆當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