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七拐來拐去,把他們帶到一扇黑門前,越發大氣都不敢出,遠遠地指着門輕聲道:“你們的朋友就在裡面,這裡是禁區,道長們在那扇門上施了法術,裡面或許還布置了守衛和機關,打死我都不敢進去啦,大仙們體諒體諒吧。”
賀郎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為了幫我們,又是打人又是帶路,等會要是被查出來怎麼辦?”
吳阿七抖做一團,連連作揖道:“我,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幹脆逃出去,隻求大仙千萬不要滅我的口!”
賀郎搖頭:“那些人神通廣大,你逃得掉嗎?就算逃掉了,家裡人怎麼辦?你也是柳埠村的人吧,肯定一家老小都在村長的庇護下,你跑了,他們不要活命了嗎?”
吳阿七幾乎快哭出來了:“我總會想到辦法應對過去的,不是說好不吃人的嗎?難道大仙突然餓了?”
賀郎指着黑色的門:“送佛也要送到西,那門上貼着符紙,麻煩你替我們去揭下來,然後我把你打暈了直接搬運到黃三的旁邊,權當你們是一起被打倒的,醒來後也好彼此做個證明,怎麼樣?”
吳阿七咬着牙想了想,跺腳道:“那好吧,反正已經做了許多事,我一定乖乖聽話,麻煩大仙放我之前,再把剛才下的咒解了吧。”
賀郎點着頭,滿臉堆笑地目送吳阿七揭符去了。
蛇夫人撇嘴道:“看不出你真是個大善人,還包管替人善後的事?”
賀郎笑容不變:“誰有功夫管那麼多,到時候直接打暈找個地方扔過去,反正這小子滿嘴歪理,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自然有本事給自己圓謊。”
轉眼隻見吳阿七揭下門上的符紙,還貼心地當場撕了個粉碎,紙屑灑了一地,他低頭呵腰地跑回賀郎身邊:“大仙,我都辦妥啦!”
賀郎微笑,伸出手,像是要拍他的肩膀以示褒獎,手才沾到他衣服,忽地方向一變,直接斬在脖子上,吳阿七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賀郎手掌一擡,吳阿七身體橫空飛起,向着走道深處飄了過去,賀郎的指頭又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才收回來,不耐煩地道:“累死人了。”
蛇夫人提醒道:“你好像忘了給他解咒啦。”
賀郎瞪了她一眼,“解什麼咒?騙人聽話的小把戲而已,你反倒相信了,現在本少爺要保全實力以備大戰,哪有功夫在他身上浪費力氣。”
兩人走到黑門前,雖然沒有了符紙,房間裡應該還是有道法加護的,賀郎試着伸出手指,慢慢地穿過門闆,又迅速地抽了回來。
蛇夫人等不及了:“你好磨叽呀,還是讓我來吧。”她脖子一伸,頭直接穿過門闆探了進去。
再縮回頭時,臉上有種很奇怪的表情,複雜地看住賀郎。
賀郎奇怪:“你瞧見什麼了?姐姐在不在裡面?有沒有守衛看着?”
蛇夫人說:“呃,有點一言難盡,倒沒有看到守衛,你的安姐姐也在裡面。”
賀郎聽沒有守衛,再懶得和她廢話,默默施了個銷鐵斷金的法術,解開鎖鍊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不大,也是一間牢房,長寬約□□步左右的距離,空洞洞一目了然,地上鋪着茅草,門口處的牆上插着火把,正對着一架鐵栅欄,裡面關着個人,正是康安安。
乍眼又見到她,賀郎喜出望外,忙撲到鐵欄旁道:“姐姐,我來救你啦!”
說完,他就覺得不對勁。康安安紋絲不動,隻見她臉然绯紅,氣喘籲籲,雙手緊捏成拳,目光凝視在半空某處,像是下在和人激烈地争吵。
賀郎向她招招手,猶豫地叫了聲:“姐姐?”
康安安毫無感覺,頭微微前傾,像是有人在對她說話,過了一會兒,認真雙手緩緩地伸向面前,行了個古怪的禮,聲音清朗地道:“請大人一定要明白,我确實從未有過背叛歸墟的心。”
賀郎愣住了,呆呆地瞧着她。
康安安繼續道:“等這樁案子了結,我自然會放下一切糾葛,跟随大人回去受罰,到時候是殺是剮,毫無怨言。”
說完,繼續屏氣凝神地繼續看着空中,依舊聽着那個不存在的聲音,認真地聽完,用力點頭道:“确實,我覺得之前王卿的事并沒有徹底完結,公子始終有一個同謀,至今仍然逍遙法外,而且此人與目前所有正在發生的事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賀郎奮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康安安根本視而不見,兩條秀眉微微蹙起,眼裡含着悲憤之情,等了一會,又道:“大人是準備現在就殺了我,以敬效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