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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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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正月正,正月十五鬧花燈。”

說是元宵節才開始的花燈,其實老早就開始醞釀了,才過了冬至,在宣德門前的禦街上,開封府早已用竹木搭好便于放燈的山棚,一座座棚樓聳地而起,上頭飾滿了鮮花、彩旗、錦帛等,有的地方還垂挂着有故事情節的布畫。

自年前開始,禦街兩廊每天都有各種藝人表演各種娛樂節目,奇巧百瑞,豐富精彩,有吞寶劍的、耍傀儡戲的、表演魔術的、唱曲兒說诨話的,端得是熱鬧非凡。

順着禦街一路往西走,穿過兩條街衢,迎頭便可看見國公府的烏頭門,圍裹着一溜蜿蜒的粉牆青瓦,透過牆頭依稀可見裡面古木參天,郁郁青蔥間夾雜着樓閣峥嵘,當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但人若不身臨其境,還是無法想像出其亭台之精緻,園圃之豪奢,池塘之華美,更夾雜點綴着着各種奇石異花,據說光是牡丹亭旁的那塊瑰石,便值市價五千餘貫。

而它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美景的一隅,房間裡太黑了,它靠坐在門旁,正對着旁邊手指粗的縫隙裡的光,以及門闆外的那個精彩的世界。

成功了。它有些高興,隻是才一動,就牽扯到了渾身的傷口,忍不住龇牙咧嘴起來。

疼!它呼呼地喘着氣,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按着在粗礫的砂地上摩擦了很久,不過有感覺總是好的,哪怕是有點疼,這就是活着的代價,它舔舔嘴唇,女子豐潤柔軟皮膚上帶着血的甜腥氣,好新鮮,真陌生,這一切都令它困惑而感慨,甚至有種遙遠的惆怅。

柴房裡充斥着一股混合着木頭泥土的黴爛味兒,它用力吸了幾下,再次确定,是屬于人間的味道,然後開始嘗試着站起來,哼哧哼哧,真的狼狽不堪,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這具□□撐起來又沉重又生硬,比之前試過的幾具都要吃力,搞得它像是傀儡戲裡的提線木偶,支手支腳,直愣愣地垂着兩條手臂,兩條腿左一劃右一劃,僵硬地的向前劃着步子。

可惜,不過移了幾步,它便腳底一軟,猛地向後倒下, ‘咯啦啦’底下一片木頭斷裂聲,這下可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它喘着粗氣,如被翻了身的半死的魚,卻見頭頂一亮,柴門被打開了,門口站着兩個人。

這兩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環髻珠钗,白布衫藍比甲桃紅裙子,這是标準大戶人家的丫頭打扮,想必是路過聽到有動靜才進來的,走在前頭的女子略黑略瘦一些,搶先探身進來,隻看了一眼,便尖叫,“秀月姐,康安安這賤人還活着哩!原來在這裡呢!”

後面的叫作秀月的大丫頭生得很有幾分姿色,總覺得自己比所有的婢女更體面些,故很不願意和她一樣大呼小叫,雖然心裡好奇,臉上還是冷笑一聲,道,“想必是程九、張二勇他們搞的鬼了,也就是教訓她一下而已,怎麼打完了還丢到柴房裡來了。”

她屏着呼吸把頭往房裡飛快伸了一下,正巧與地上躺的人對了眼,下面的人大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死不瞑目似的。

秀月吓得心裡别别地跳,頓時縮頭了回去,跺腳罵:“你也是個傻子麼,沒事叫我來看這呆貨,半死不活的,關我何事,沒得引火燒身,少理會,誰把她丢進來了就讓誰去收拾。”一邊說,一邊拉起那個女子,扭頭便走。

房間裡重新歸于平靜,它躺在泥地上,慢慢地咂摸着方才聽到的那幾句話,終于開始明白過來了:首先,這是柴房;其次,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康安安;第三,之所以渾身疼,是因為被人揍過了。

人間路還是這麼艱難呀!它長歎口氣,重新又躺回地上去,畢竟扮一個活死人,要比裝一個活人方便多了。

國公府的人都說這個婢女命挺硬,犯了事被杖責三十棍,打得皮開肉綻毫無生氣,又丢到柴房裡活活餓了三天,所有人快都忘了還有這麼回事了,她偏還留着半口氣,硬生生挨到國公夫人命人搬柴的那一刻,于是,半條命從鬼門關兜了個圈子又回來啦。

不過衆人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這個被打得奄奄一息隻剩下半口氣的婢女被擡出了柴房的當天晚上,便僵硬地從床上坐起來,跳過牆頭往大街上逛去了。

夜深燈火上樊樓,東華門外的白樊樓此刻正是華燈初上,屋檐上每個瓦栊都點着一盞燈,燭光晃耀,遠看宛如金龍騰起在邈邈夜空。

吳鏡就坐在樓上的雅閣裡,倚窗而望,樓上樓下燈燭明亮,陪酒的歌姬們花枝招展地穿棱而過,耳旁莺莺燕燕的嬌嗲笑語與綿綿歌聲,引得人不醉也要微醺起來,才又斟了一杯酒,就聽見樓梯登登地一陣亂響,一個小娘子撩起珠簾直挺挺走了進來。

吳鏡皺了皺眉頭,瞧着自己的新手下,再看了看手裡的杯子,突然有些難以下咽,抱怨,“你也算是女人?當兵的走過來都比你動靜小。”

康安安垂手而立,虛心接受的樣子。

吳鏡又說:“雖說這具肉身不是原配,但你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虧得我辛辛苦苦調教了你三個月,怎麼女人的風情還是半點都沒有。”

康安安:“......”

說歸說,吳鏡就着燈光把她上下細看一遍,還是挺滿意的,到底是國公府裡經層層篩選挑出來的丫頭,花骨朵似的嬌嫩,當得起芙蓉面,楊柳腰,無物比妖娆。也隻有國公府肯這麼揮霍無度,美人不值錢,說打死就打死了。

“這樣的肉身是很難搞到的,你要好好珍惜。”他有點心疼地對新人說。

這話絕不是裝腔作勢,做為一個老資格有地位的度朔使,他專門負責給這些低級下屬匹配肉身,方便他們行走人間,活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瑣碎,靠得是消息靈通,以及調度有方,也就是他四通八達長袖善舞,即要保證這些肉身供應新鮮及時,方便它們乘熱而上,又要确保上身後操作妥當,不要出現失誤纰漏,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來人間清除戾氣的,而不是再搞出些叫活人見鬼的事情。

“我受傷了。”康安安說,“很重的那種,一時半會不方便在府裡随便走動,要被人懷疑的。”

吳鏡瞅了瞅她,冥頑不靈的模樣,心裡默默地開始和自己打賭,新來的這個笨蛋能幹多久,管過的下屬多了,他永遠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先蠢後精的,剛開始都渴望安定下來,老老實實地幹活,但之後都慢慢會貪戀凡塵的繁華世界,以至于起了私心暗地裡搗鬼的大有人在,簡直是自尋死路。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低頭欣賞自己的手,手指纖白比大多數女人的手都漂亮,上頭戴着一枚黑色的扳指,幽幽生光,與此同時,他知道康安安也偷看他的扳指,眼裡卻滿是恐懼敬畏之色。

“你知道厲害就好。”吳鏡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也很得意,最喜歡新手了,新手總是最聽話最好管束,能讓他感受到滿滿的權利與威嚴,不過缺點也很明顯,經驗不足,辦事拖拖拉拉,帶起來有點累。

“記住,普通的精魄若懷着怨恨戾氣,或者被其他的原因拘住,才會困在人間不走,然而七七四十九天後便會轉為戾魅,依照下頭的規定,咱們必須做到度化第一,遣返第二。先以誠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果不肯,才施壓遣返。若遇到罪大惡極,怨氣不散的,便直接打散三魂七魄。不過,你要是延誤了時間,等它過了四十九天化為了戾魅,黑水河都過不去的時候,就隻徹底消滅這一條路了。

“是。”

“國公府的那個叫做王卿的,已經死了八天了,昨天是他頭七返魂日,恰你這具肉身是今天早上才咽的氣,錯過了時機,所以,你隻有四十一天了,記住,過了這個期限,它就會轉為戾,到時候你隻能直接把它打散消滅了。”

“是。”

“當然這是你第一票生意,我也不會要求太嚴。”他寬宏大量地點頭,“來,我們再練習一下,見到那個東西後,你準備怎麼做?”

“能勸就勸,盡量讓它自己下去,如果實在不聽話,就直接收了。”

“嗯,你準備怎麼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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