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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芍藥月季[花滑] > 第4章 值得傷心的事

第4章 值得傷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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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着女兒的手下車,母女倆走在小區外的小巷裡,夕陽還挂在身後的樓房上,邵女士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葉紹瑤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樣的媽媽才正常。

……

這個周末沒有書本作業,葉紹瑤難得在星期日睡一個懶覺,她撒着嬌讓媽媽别叫她起床。

等她從小床上渾渾噩噩地坐起,日頭已經上了三竿。

卧室門外,多了一分與往日不同的聲響。

葉先生的工作全年無休,邵女士習慣在周末的早晨看書看報,絕不會容許家裡這般吵鬧。

好奇地打開門,葉紹瑤看見沙發上坐着隻應該在學校出現的同學。

邵女士給同學們洗了一筐大櫻桃,讓他們随意玩耍。

“阿姨,葉紹瑤怎麼還不起床。”說話的是一個胖胖的男生。

另一個穿着方格毛衣的女孩子應和:“我媽媽每天早上六點就叫我起床了。”

“葉紹瑤,我們知道你醒啦,快點起床!”

“嘭”的一聲,門又重重地砸向門框,這下客廳裡的孩子們都知道她醒了。

記憶回溯,她才想起這周末有一個實踐作業,老師讓每個小組去到不同的地方找春天,把它們裝進作業本裡。

葉紹瑤覺得這個作業并不嚴謹,春天在生活裡的每一處都能體現,比如熱起來的被窩和多餘的暖氣,但她不敢把自己淩亂的小天地公之于衆。

她并不喜歡冬春交替的時候,氣溫開始回升,城區集中供暖還沒結束,一到室内就像走進夏天,恨不得把棉衣換成短袖。

可是媽媽說這樣容易着涼,決不允許她把棉衣裡的秋衣換成T恤,更不說寒從腳起,她還必須穿上醜醜的條絨棉鞋。

葉紹瑤慢吞吞地刷牙洗臉,拿上早餐和同學出了門,臨走向邵女士問來了爸爸的相機。

老師隻要求作業本裡要有春天,沒說不能把照片貼進去。

邵女士囑咐再三:“這相機是你爸去年剛買的進口貨,可不能弄丢了。”

葉紹瑤将吊繩套在脖子上,晃晃胸口,相機跟着搖了搖:“知道啦,它不會掉的。”

說是去踏青,但群龍無首的小孩子們并不敢走出小區多遠,最終選擇了幾片居民區折中的野湖公園。

野湖在前幾年還真是野湖,不過随着工廠關閉,政府大興城市改造,這塊地被劃為城市公園,今年已經圍湖修起一圈水泥路。

早櫻種滿山坡,粉的白的花骨朵兒在風中探頭,黃莺停在交錯的枝桠上,雙翅撲閃,帶下來一朵開繁的花。

這是不是春天呢?

孩子們沒有組織性,有了各自的目标就舉着鉛筆和相機跑遠,隻要不是湖岸或者深林這種危險地,總還是自由的。

順着石子路走,逐漸脫離大部隊,葉紹瑤又碰見了老熟人。

“孟壯壯!”葉紹瑤舉着相機揮手。

小跑過去,孟壯壯正和一群稍顯年長的哥哥姐姐們坐在一起,拿着畫筆在畫布上塗抹。

他們大概都是畫畫班裡的同學。

葉紹瑤好奇,盯着畫布上一坨花花綠綠的色彩問:“你在做什麼呀?”

孟壯壯有意用小粗胳膊擋住畫架,言語有些結巴:“沒什麼,我在寫生。”

這又是葉紹瑤沒有聽過的東西。

“什麼是寫生?”

孟壯壯想把多嘴的她趕走,不耐煩地解釋:“就是把你看見的畫下來。”

大概聽明白了,葉紹瑤好心提醒:“可是你畫得一點都不像,這棵樹哪裡比湖還大?”

為了求證,葉紹瑤還特意多看了幾眼五米開外的櫻花樹,也就比美術老師高不了多少,岸邊衰草延伸向了微起波瀾的湖面,眼前盡是臨岸的春水。

更遠處的湖水還被鎖在薄冰之下,與近岸有很明顯的分界線。

“你要把樹畫小一點,湖水也不是藍色,遠處都還是冰呢。”

她的指指點點引來旁人的目光,孟壯壯自覺在美術班的同學面前下不來台,惱羞成怒,沖動地用手肘撞向葉紹瑤。

葉紹瑤纖瘦,雖然腮邊還有些嬰兒肥,但身上并沒有多少肉。

孟壯壯人如其名,被軍大衣包裹住臃腫的身體,五分力在葉紹瑤身上也落成了八分,小姑娘直接被推倒在地。

葉紹瑤也是始料未及,雙手本能地撐在地面,大腦的命令還沒過給淚腺,她睜圓了眼睛試圖反應。

孟壯壯穩坐高凳,眼看着她摔倒,最後還補上一句:“你和劉姳靜一樣讨厭,都是什麼都不懂的煩人精!”

談及劉姳靜,葉紹瑤就心酸得說不出話。

劉姳靜轉學了。

因為不堪忍受同學們有意無意的惡語,年輕的班主任沒有處理過小孩子間的糾紛,隻能向家長暗示,說劉姳靜不太适合這裡的學習環境。

劉姳靜的父母原來是鋼廠生爐子的工人,沒什麼臉面和文化,帶孩子走時還一直把罪過攬在自己身上,說他們沒福氣上好學校。

又過了一段時間,班主任說劉姳靜去了特殊學校,在那裡過得很快樂。

葉紹瑤回家問邵女士,什麼是特殊學校。

邵女士回答,那裡是殘疾孩子上學的地方。

“他們不可以和我們一樣上小學嗎?”

邵女士想了想:“可以,但是社會會給他們更多的歧視和更不公平的待遇。”

很多良知不全的人總把殘疾人割裂為另外一個階層,并在之中劃下楚河漢界,以彰顯他們的健全。

葉紹瑤恨恨說:“你真是心胸狹隘。”

她并不能完全理解“狹隘”這個詞的重量,但是媽媽說,歧視殘疾人的人就是心胸狹隘的。

意外地,她沒有讓一滴眼淚掉下,手掌破了一塊皮,有小碎石子陷進肉裡,她用指甲蓋挑掉,沒喊一聲疼。

和孟壯壯鬧得不歡而散,她扭頭就走。

“妹妹。”一個女聲叫住她。

十三四歲的女孩好心把摔出兩米遠的灰殼相機撿起來,撣了撣灰,遞給她:“這是你摔出來的相機,好像壞了。”

葉紹瑤低頭接過被刮花的相機,赧着臉道謝。

尋找小組成員的路上,她心裡五味雜陳。

無論是關于劉姳靜轉學、被孟壯壯推倒還是相機破相,都應該是一件值得大哭特哭的事。

可是四月的風無情地把寒意過給濕潤的眼眶,葉紹瑤冷得抖抖身子,隻是把相機小心捂進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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