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白話的戶籍官直接讓人打開了一袋袋紅薯。
将一條條鮮肉壘在桌上,一件件嶄新的棉襖堆積一旁,既然言語沒人信,那麼就讓這些可憐人親眼看看真實的好東西。
終于有人動了,小豆子甩開了阿耶緊緊拽着他的手,跑過去小心問道:
“官老爺,這些真的給俺麼?”
戶籍官取了一件小襖子,在小豆子驚慌欲逃的本能中按住了他瘦弱的小膀子。
棉襖穿上了身,又軟又暖,從沒有的感受讓小豆子呆立着被戶籍官牽住了小手往桌子走。
“小家夥,還有家人哩?按手印子會不?
憑着身份戶牒分配住房,剩下的糧食肉也都可以拿去哩!”
“俺會,俺……俺有家人哩!”
襖子對于小豆子來說還是太大了些,跑起來就像一個鼓風的大燈籠随時飛走。
小豆子攙扶起老頭子,把老人的手往身上的襖子按。
“阿耶,摸摸真真的哩!”
老頭拘謹着掙脫,哪裡敢把髒手往精貴的棉襖上碰。
有了爺孫倆一身大棉襖,拎着一條鮮肉為證,外加親民的兵爺們幫忙扛着糧食領路的例子,災民們一窩蜂争搶上前,他們或哭或笑,癫狂至極,情緒有了宣洩的出口。
經過的殷城人停下來觀望,有人跟着哭了。
有人對着自家後輩認真的教育着,居安思危,俺們從前的苦不能忘,相反應該拿起武器打退一個個企圖破滅他們幸福的敵人。
“相儀,奉先,孟長看看這封密信。”
趙殷招呼起代表着錢袋子,智囊,鐵拳的三人上前,就等着他們查看破譯出來的信息,惡趣味的盯住了每一個人的神色。
“主上,軍營裡衆将士每日操練燥熱的狠,就等着一場戰事釋放精力,孟長請戰!”
“主上,這是入主中原的好機會!橼府會全力配合。”
郭攸與趙構興奮得面目通紅有志之士哪一個不想成就一番建業。
當被氏族把控權利階層的時代背景下,讓戰争重洗如何不是另一種機遇。
貨與帝王家,從龍之功為後世曆史銘記對于精彩絕倫的智者天才來說真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的引誘。
趙殷含笑不語,将目光轉向一直至今未置一詞的荀莊。
“如何,奉先可有不同見解?”
因着趙殷發問,荀莊成了焦點中心。
“奉先不可糊塗,中原周王城被起義紅巾圍而攻之。
周王發檄文召衆氏肅清王野,殷城兵強馬壯,糧草兼備,天時人和這不正是吾主上入住中原的好機會!”
“相儀莫急燥,奉先并未反駁且聽他顧慮所在!”趙殷安撫道,轉而期待的目光轉向荀莊。
荀莊執手密信,其實他也傾向于出兵中原,隻是他作為趙殷的第一軍師,當為其主利益籌謀各方各面,不可有絲毫萬一。
“主上,莊亦贊成出兵,隻不過機遇與風險并存。
方時天下勢力齊至周,出兵多少方為合适?其背後需有所得當做一番計算安排,總不至于為他人白白做了嫁衣。”
趙殷拍掌兩聲,幕屏後青婢女領着兩個手執三米卷軸的侍者出來了。
侍者有目的般将卷軸緩緩鋪陳開來,其内容展露開來震的在場三人呼吸粗重。
“這……這莫不是王域圖!
不不不!這絕不隻是簡單的一幅大周疆域圖!”
荀莊三人圍繞着地圖仔細研究甚至于失态的匍匐于地上一個個念叨着地名,不少地域都未曾聽聞。
地圖之大讓盤踞禹州江陰(類似長三角區域)的整個趙氏版圖像一個被夾在中間的荷包蛋。
“哈哈哈——吾等班門弄虎卻不知主上早已胸有溝壑!敢請賜教!”
長袍起伏如雲,趙殷動了,她脫去腳上的布席,踏上殷城所在,被白帛穿戴的腳尖似圓規一般畫了一個圖形,最後腳踏在山巒層疊的鄂州。
“吾欲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