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霄低頭看向手腕，鐵鍊摩擦皮膚處已磨出紅痕，而更詭異的是——牆角積水倒映出他的影子，肩頸處的陰影裡，那枚由林予白數據鍊形成的船錨玫瑰圖騰，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脈動——

距離系統規定的18:00還剩不到六小時。

就在思考之時，門外有了奇怪的動靜，有人來了。

“德雷克·馮·施耐德。”

一位身着 18 世紀皇家海軍軍官制服的男人站在鐵門外，他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背厚，身姿筆挺如松。

他的胸前佩戴着幾枚勳章，沈墨霄緊緊地盯着那些，試圖判斷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绶帶上的金線在煤油燈下泛着冷光，随着軍官的動作輕輕晃動。

他用佩劍有節奏地敲擊着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響，眼神冷漠地注視着牢房内的沈墨霄。

“你因海盜罪、叛國罪、劫掠皇家海軍艦艇罪，被判處絞刑，明日黎明執行。”

沈墨霄：.........怪不得開局任務是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墨霄眯起眼，突然發現軍官袖口沾着南卡羅來納灣特産的熒光藻類。

他剛要開口，左手小指的藍色數據鍊突然收縮，系統殘存的電子音在腦内炸響：

【檢測到關鍵NPC！建議利用其逃脫！警告：維持毒舌人設！當前OOC指數14.9％！】

【......謝謝你，但是我覺得現在如果罵他兩句，我應該會死得更快。】

于是沈墨霄在腦子裡快速翻完原著這部分劇情後，斟酌了一下開口——

“真榮幸。”

他用靴跟碾死一隻逃竄的潮蟲，鐵鍊在黴變牆面上拖出暗綠色痕迹，“沒想到那群連六分儀都能調錯緯度的皇家廢物——”

喉結在陰影裡滾動，故意将 “廢物”二字咬得極重，“居然能靠我去年扔在百慕大的破羅盤，摸到這艘走私船的錨地？”

軍官的佩劍突然磕在鐵欄上，沈墨霄注意到對方左手無名指戴着枚青銅戒指，戒面刻着殘缺的人魚尾 ——那是東印度公司1715年特有的懸賞标記。

軍官的腮幫肌肉跳了跳，佩劍突然 “哐當” 砸在鐵欄上。

沈墨霄注意到他領口蕾絲領巾下，有道被海水泡得發白的疤痕。當羊皮紙從門縫塞進來時，火漆印上的玫瑰圖案邊緣正滲出陳舊的毛邊。

“總督府有個提案。”

軍官的聲音壓得極低，煤油燈在他身後投出扭曲的影子，肩章上的金星晃得沈墨霄眼花：“追捕‘海妖’的商船隊裡，需要個熟悉暗礁的領航員。”

羊皮紙邊緣磨得毛糙，背面用炭筆塗着半幅海圖，标記着 “1718 年沉沒的複仇号”。

沈墨霄用手挑起羊皮紙，聞到紙張裡混着朗姆酒和海鹽的氣味。

“讓死刑犯當誘餌？你們皇家海軍是連招募新兵的錢都拿去買蕾絲了嗎？”

“德雷克·馮·施耐德，這是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的機會？” 沈墨霄故意把羊皮紙揉出褶皺，不屑地将羊皮紙扔回去：“我不給英國海軍做事。”

軍官的佩劍突然抵住沈墨霄咽喉，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喉結不自覺滾動。

“你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劍尖劃破沈墨霄衣領，露出鎖骨處未愈合的鞭痕，“總督府的提案隻有接受或死亡兩種選擇。”

【系統！這裡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都不會讨價還價，砍價的精髓不就在于拉扯嗎？怎麼我說兩句垃圾話他們就急了！】

系統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電流聲：【……說明宿主的人設扮得非常穩。】

【那是，之前沒少噴下屬。】

【……】

這一邊的地牢内，沈墨霄突然笑出聲，鐵鍊嘩啦作響震落牆皮：

“讓我猜猜——你們在南卡羅來納灣折了三艘軍艦，連人魚的尾巴都沒摸到吧。”

軍官青筋暴起，佩劍突然轉向抵住沈墨霄手腕：“最後一次機會！”

不噴了不噴了，再噴就急眼了！

“行啊。” 沈墨霄突然松開手中的石子，他将石頭抛向空中，在軍官擡眼的瞬間開口：“但我隻跟能做主的人談。”

“你沒有資格見我們總督。”

“想清楚，現在是你們求着我，别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