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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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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的青銅大門在身後重重閉合時,臨晉宴扯松了領帶。

三月的風還帶着寒意,吹散了他西裝上殘留的木質調香水味——那是今早言與書親手給他噴的,說是“顯得人模狗樣”。

“結果如何?”

熟悉的聲音從右側傳來。臨晉宴轉頭,看見言與書倚在黑色邁巴赫前,指尖夾着根沒點燃的煙。陽光透過法院門前的懸鈴木,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二十年。”臨晉宴走近,順手奪過那支煙咬在齒間,“老頭子最後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活剝了。”

言與書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金屬蓋彈開的脆響讓臨晉宴想起保險箱密碼盤轉動的聲音。火苗蹿起的瞬間,他看見對方無名指上和自己同款的銀戒。

“後悔嗎?”

煙頭明滅間,臨晉宴突然伸手拽過言與書的領帶。薄荷爆珠的味道在兩人唇齒間炸開,他嘗到了比海水更鹹澀的東西。

“老子最後悔的...”他抵着言與書的額頭喘息,“是沒早點把你按在被告席上幹。”

青沙燈塔的改造工程持續了整整四個月。

臨晉宴蹲在鋼結構橫梁上,看着工人們吊裝那塊刻着“LY Marine”的銅牌。海風掀起他工裝褲上的油漆斑點,露出腳踝處新鮮的紋身——一串經緯度坐标,正是沉船的位置。

“下來。”

言與書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臨晉宴低頭,看見那人站在腳手架旁,白襯衫被夕陽染成蜜糖色,手裡拿着他們剛從公證處取回的文件。

“念給我聽。”他故意不動,“除非你求我。”

五秒後,臨晉宴被消防梯上的應急噴淋系統澆了個透心涼。他罵罵咧咧地跳下來,濕漉漉地撲向言與書,卻在看清文件内容時僵住——

《船舶所有權登記證書》

船名:永晝号

所有人:臨晉宴 & 言與書

“......你買了艘船?”

“遊艇。”言與書糾正道,“帶潛水艙的那種。”

臨晉宴的睫毛還在滴水。他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言與書在海底給他戴上呼吸器時,自己透過面罩看見的那雙眼睛——比任何深海都令人窒息。

“什麼時候交貨?”

“明天。”言與書用袖口擦掉他臉上的水珠,“正好趕上海洋局開放沉船遺址潛水許可。”

文件袋裡突然掉出一張泛黃的照片。臨晉宴彎腰撿起,發現是二十年前那艘出事遊艇的藍圖,角落标注着“LY-1997”——與他們出生年份相同的編号。

“你改的名字?”他指着“永晝号”三個字。

言與書望向正在調試的燈塔強光燈:“它本該叫這個。”

強光燈突然亮起,光束穿透暮色,在兩人腳下投出長長的影子。臨晉宴突然發現,他們的影子在燈塔基座處交疊成一個完整的圓。

首航日是個罕見的無風天。

臨晉宴靠在永晝号的甲闆護欄上,看着言與書調試聲呐設備。那人穿航海服的樣子格外性感,收緊的腰帶勒出精瘦的腰線,讓他想起第一次在潛水時被對方扣住手腕的感覺。

“過來。”言與書頭也不擡地招手,“看這個。”

聲呐屏幕上,沉船的輪廓清晰可見。臨晉宴湊近時,言與書突然調出另一個畫面——是實時監控,顯示臨父的監獄放風場景。

“你他媽...”臨晉宴猛地轉頭,“還在監視他?”

“最後一次。”言與書關閉屏幕,“今天是他轉移監獄的日子。”

海鷗的鳴叫突然變得尖銳。臨晉宴望向遠處海平線上逐漸變小的港口,某種沉重的枷鎖似乎也随之消散。他轉身按下舵輪旁的按鈕,甲闆中央緩緩升起一塊玻璃展櫃——裡面陳列着從海底打撈的保險箱,還有那本被海水浸泡過的日記。

“我們的博物館。”他得意地挑眉,“比老頭子那些假古董強多了。”

言與書突然拽過他挂在脖子上的吊墜——那是枚改裝過的銀質袖扣,内側刻着【Follow the light】。

“現在呢?”他摩挲着刻痕,“跟到哪了?”

臨晉宴反手按下自動駕駛鍵,在永晝号劃出的白色浪花中,将人壓倒在航海圖上:“跟到世界盡頭的燈塔。”

GPS突然發出提示音,屏幕顯示他們正經過當年的事故坐标。言與書仰頭看向桅杆頂端——那裡裝着從青沙燈塔拆下的舊燈器,此刻正随着波浪輕輕搖晃。

臨晉宴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笑了:“知道燈塔為什麼永不熄滅嗎?”

“因為...”

“因為有人甘願成為它的影子。”

夕陽沉入海平面的瞬間,永晝号的燈光亮如白晝。兩百海裡外的青沙燈塔同時亮起,兩束光跨越海域,在暮色中完成了一場無人見證的對話。

永晝号的引擎聲在午夜變得格外清晰。

臨晉宴站在駕駛艙裡,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雷達屏幕邊緣。三小時前,他們收到海事局發來的加密郵件——當年那艘沉船的貨物清單裡,少了兩箱編号為“LY-1997-7”的貨物。

“還在想那個箱子?”

言與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他赤腳踩在柚木地闆上,睡衣領口敞開着,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疤——那是三個月前在臨家别墅被安保系統刮傷的。

臨晉宴轉身,将人抵在航海圖前:“老頭子轉移前見了個人。”他調出手機照片,“認識嗎?”

模糊的監控畫面上,一個戴漁夫帽的男人正在探視窗口遞送文件。言與書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人右手小指缺失的半截,與二十年前沉船案的關鍵證人特征完全吻合。

“明天調航向。”言與書突然說,“去珊瑚礁群。”

“為什麼?”

“1997年的航海日志提過,”言與書的手指劃過航海圖上某處未标注的淺灘,“那裡有個走私者的臨時錨地。”

雷達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臨晉宴轉頭看向屏幕——一個不明物體正以驚人的速度接近他們的船底。

潛水艙入水的瞬間,臨晉宴想起了第一次和言與書下潛的場景。

透過抗壓玻璃,他看見聲呐标記的不明物體靜靜躺在三十米深的海床上——那是個被防鲨網包裹的金屬箱,上面用紅漆噴着早已褪色的“LY-1997-7”。

“果然在這。”通訊器裡傳來言與書的呼吸聲,“我下去。”

“一起。”臨晉宴已經戴好面罩,“這次别想甩開我。”

水下世界的光線詭谲多變。當他們合力掀開防鲨網時,一群受驚的熒光水母突然從箱體縫隙湧出,将方圓十米的海水染成幽藍色。在這片妖異的光暈中,臨晉宴看清了箱體上那道嶄新的撬痕——有人比他們早到一步。

言與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水下寫字:【有監聽器】

臨晉宴猛地擡頭,看見箱體側面粘着一個還在閃爍的電子設備。他比了個割喉的手勢,言與書卻搖頭,轉而從潛水服暗袋取出幹擾器貼了上去。

當箱蓋終于打開時,浮起的不是預料中的走私貨物,而是一沓用防水袋密封的照片——全是臨晉宴和言與書這半年的監控截圖,最近一張拍攝于昨天他們在甲闆接吻的畫面。

照片背面用血一樣的紅墨水寫着:【燈塔的光照不到海底】

永晝号的醫療艙裡,言與書正在分析那張詭異的照片。

“像素顆粒顯示是長焦鏡頭拍攝,”他放大圖片角落,“拍攝者在我們三點鐘方向,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臨晉宴突然摔了咖啡杯:“是陸烨。”

“什麼?”

“那王八蛋昨天剛好來過。”臨晉宴調出甲闆監控,“他說是來送潛水設備,但...”畫面顯示陸烨确實在護欄邊擺弄過一個長條狀包裹。

言與書沉默得太久,久到臨晉宴開始數他睫毛顫動的頻率。

“不是他。”言與書終于開口,“看這個。”他指向照片邊緣一塊模糊的金屬反光,“這是海警巡邏艇的專用錨鍊。”

空氣突然凝固。臨晉宴想起上周來“例行檢查”的那隊海警,想起那個總是盯着言與書看的年輕警官,想起他們走後莫名故障的聲呐系統...

“内部有鬼。”他冷笑,“真他媽老套。”

言與書突然合上電腦:“明天靠岸。”

“然後?”

“演場戲。”言與書解開襯衫紐扣,露出腰間僞裝的“傷口”,“是時候讓暗處的人浮出水面了。”

臨晉宴這輩子沒演過這麼爛的戲。

他抱着“重傷昏迷”的言與書沖進港口醫院時,差點因為演技太浮誇被護士趕出來。但當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當白布緩緩蓋上言與書的臉,他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演——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真實得可怕。

“節哀。”穿白大褂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我們...呃!”

臨晉宴掐着對方喉嚨将人按在停屍房牆上時,聞到了熟悉的古龍水味——和探視父親那人用的一樣。

“箱子在哪?”他貼着對方耳朵問,“最後問一次。”

僞裝成醫生的男人突然笑了:“你永遠找不到...”

話音戛然而止。本該“死亡”的言與書從推床上坐起,手裡晃着個U盤:“不用找了,剛才他心跳過速時,手機自動連上了醫院的WiFi。”

監控畫面顯示,真正的“LY-1997-7”号箱此刻正在海警局證物室的暗格裡,而調包它的人——正是那位年輕警官。

結案那天下着暴雨。

臨晉宴站在海警局樓頂,看着言與書将證據移交給紀檢組。雨幕中,那個年輕警官被押上警車的背影模糊得像褪色的照片。

“二十年前的事,終于完了。”

言與書沒有回答,隻是撐開黑傘罩在兩人頭頂。雨滴在傘面敲打出密集的鼓點,臨晉宴突然發現傘骨上刻着行小字——【LY造于暴雨日】

“新買的?”

“定制的。”言與書望向港口方向,“就像永晝号。”

遠處的海平面上,風暴正在退去。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恰好照在燈塔的透鏡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弧。在這片轉瞬即逝的虹光裡,臨晉宴抓住了言與書的手。

“回家?”

“嗯。”

他們走向碼頭的腳步驚起一群海鳥,而永晝号的汽笛聲穿透雨幕,如同二十年前那艘沉船最後的回聲。但這次,再不會有迷途的航船,也不會有被留下的靈魂。

因為燈塔永不熄滅。

因為他們互為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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