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祈幸睜開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種種回憶,浮現在了眼前,不堪,不幸,不服…
臨祈幸再次閉上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他知道自己已經老了,已經沒有勇氣去改變什麼了。
臨祈幸喃喃自語:“也許,死亡才是解脫……”,可是四十歲,不晚,性别相同又怎樣,隻是喜歡罷了。
年輕時,不顧一切,四十歲,家族束縛。
臨祈幸睜開眼睛,看着天花闆,思緒萬千,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想起了自己的愛情,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選擇,可現在卻連愛人的勇氣都沒有。
臨祈幸苦笑一聲,也許,死亡才是解脫吧……
想了想,他掙紮着起身,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号碼,顫顫巍巍地對着電話說:“喂……”
電話那頭傳來許淮的聲音:“怎麼了?”
臨祈幸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想你了。”
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你有家室了。”
臨祈幸的心一痛,他知道自己無法放棄許淮,但家族的責任又讓他無法逃離:“我知道……但……我還愛你。”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臨祈幸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許淮會挂斷電話。
臨祈幸顫抖着說:“我們能再試試嗎……”
臨祈幸的内心充滿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會不會讓許淮感到困擾。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許淮淡淡的聲音:“那你夫人了?”
臨祈幸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許淮還在意他的婚姻:“我……我們可以離婚的……”
許淮有些無奈:“臨祈幸,你已經結婚了,而且你兒子都那麼大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臨祈幸聽到這句話,心像被針紮了一樣,他知道自己傷害了許淮,也傷害了家人,可是,他真的放不下許淮。
一滴一滴的眼淚,一次次的失望,痛,很痛,呼吸都痛。
許淮繼續說:“臨祈幸,你我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對我有感情,但是,你已經有了家庭,就該對家庭負責。”
臨祈幸的手緊緊攥着手機,指節發白,他多麼希望能聽到許淮說“我也愛你”,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許淮歎了口氣,像猜到了許父的心思,說:“我也還愛你。”
臨祈幸聽到這句話,眼眶濕潤了,他知道,許淮還愛着他,可是,世俗的眼光卻讓他們無法在一起。
許淮補充道:“但你确實有家室,我也…無法接受。”
臨祈幸的心跌到了谷底,他知道,許淮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們之間隔着太多東西了。
許淮又開口:“所以,放手吧。”
臨祈幸沉默了,他無法反駁許淮的話,他知道,許淮說得對,可是,他做不到。
一輩子,愛,家族,束縛,婚姻,孩子,四十歲,許淮和溫夏。
每一個都束縛着臨祈幸。
在年輕時臨祈幸對于臨晉宴的到來,沒有一絲的歡喜,更多的是厭惡,甚至希望他去死,甚至覺得為什麼要出生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你不去死?
許淮等了一會兒,說:“你好好想想吧,我先挂了。”
臨祈幸握着手機,呆呆地站着,他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自己和許淮之間,已經結束了。
臨祈幸緩緩地放下手機,坐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
臨祈幸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過和許淮在一起的畫面,那些美好的回憶,卻成了他們之間的羁絆。
臨祈幸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難忍,他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他大口喘着氣,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眼前漸漸模糊,意識也逐漸渙散,意識模糊,他知道,他病又犯了,或許死才是解脫…
臨祈幸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許淮的笑容,那是臨祈幸曾經最愛的笑容,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喃喃自語:“許淮…我愛你……”,随後他伸手去拿藥。
臨祈幸的手在藥瓶上顫抖着,他多麼希望能再見到許淮,告訴他自己的愛,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臨祈幸的手終于拿到了藥瓶,他顫抖着将藥瓶打開,倒出幾粒藥放進嘴裡,然後拿起水杯,将藥送了下去,他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沉入深淵,也許,死亡才是解脫。
可放不下一切。
可他死了,就沒人陪許淮了,他現在唯一愛的人隻有許淮,甚至連他兒子都沒有愛過。
他吃的隻是緩解心髒病的藥而已,畢竟他還要等許淮。
臨祈幸睜開眼睛,看着天花闆,思緒萬千,他突然覺得有些疲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他閉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珠,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知道,隻要許淮需要他,他就會一直在。
臨祈幸慢慢閉上眼睛,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心中的痛苦也慢慢減輕。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他,也有許淮,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夢裡的臨祈幸和許淮還是少年,他們一起上學,一起逃課,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夢裡的他們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他們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仿佛時間都為他們停留,臨祈幸和許淮靠在樹下,臨祈幸給許淮講故事,許淮靠在他肩膀上,聽着他講。
夢裡的他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年代,那時的他們沒有煩惱,隻有彼此。
臨祈幸在夢中笑得很開心,他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他在夢中感慨道: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臨祈幸和許淮十指相扣,夕陽的餘晖灑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臨祈幸在夢中喃喃自語:“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換你。”
可那終究隻是夢,無緣,也無分。
他睜開眼睛,眼角還挂着淚痕。
臨祈幸摸着自己的臉,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還期待着夢能成真……”
他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已經老了,不再是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去愛的年紀了。
臨祈幸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風吹着。
臨祈幸伸出手,感受着風從指間滑過,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逝去的時光。他看着窗外,眼神複雜,有思念,有無奈,有悲傷,還有一絲不甘。
他一人自言自語:“臨晉宴,我老了,你也大了…我也不該去打擾你了。”
臨祈幸靠在窗邊,閉上了眼睛,他累了,真的累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臨祈幸睜開眼睛,看着窗外,嘴角挂着一絲苦笑:“許淮,若有來生,我們别見了。”
但他清楚,若有來生,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許淮,可那時的他,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嗎?
臨祈幸閉上眼睛,喃喃自語:“對不起,許淮,我愛你……”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窗外的風還在吹着,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許淮…許淮…虛幻…
臨祈幸說,吹了風一會,躺回床上。
臨祈幸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闆。
臨祈幸知道,那隻是個夢而已。他無力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許久,才緩緩閉上。
臨祈幸知道,自己已經老了,沒有時間去等待了。
臨祈幸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那是絕望的淚,是無能為力的淚,他又睡着了。
這次,他沒有做夢,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臨祈幸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他看着天花闆,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該面對現實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身體有些疲憊,但還是強撐着身體下床。
臨祈幸走到窗邊,看着窗外,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溫暖他那顆已經冰冷的心,他知道,自己該起床了,他還有工作要做。
臨祈幸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中,他還有責任要承擔,他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西裝穿上,然後整理好領帶。
臨祈幸看着鏡子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歎了口氣。
臨祈幸轉身走出卧室,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臨祈幸對着電話說道:“今天有什麼安排?”
秘書回答道:“今天上午九點有個會議,下午兩點有個客戶要見,晚上七點有個飯局。”
臨祈幸說:“取消吧,下午的酒局也取消。”
秘書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道:“好的,臨總。”
臨祈幸挂斷電話,問傭人:“溫夏呢?”
傭人回答道:“太太在卧室。”
臨祈幸皺了皺眉,說:“讓她出來,我有話跟她說。”
傭人應了一聲,去卧室叫溫夏。
溫夏從卧室出來,看到臨祈幸坐在沙發上。溫夏看着臨祈幸,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臨祈幸擡起頭,看着溫夏,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
溫夏看出了他的疲憊,但也沒說什麼。她走到臨祈幸面前,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臨祈幸看着溫夏,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跟我結婚,到底是為了什麼?”
溫夏愣了一下,随後說道:“因為家庭。”
臨祈幸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溫夏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感情?婚姻裡哪有什麼感情,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臨祈幸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溫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溫夏搖了搖頭,說:“不是你的錯,我們本就沒什麼感情基礎。”
臨祈幸苦笑一聲:“呵,說的也是。”
都有放不下的人,又怎麼會相愛。
溫夏放不下她的小姐。
臨祈幸放不下他的許淮。
溫夏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你若是覺得委屈,我可以搬出去。”
臨祈幸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折騰累了。”
溫夏聽後,說:“臨祈幸,我知道你還放不下許淮,我也有放不下的人,如果你不愛我,現在我們也才四十歲,也還不老,早點離婚,早點散。”
臨祈幸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擡頭看向溫夏。
溫夏直視着臨祈幸,繼續說:“我了解你,從你看我的眼神裡,我就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他。你我都不幸福,何必互相折磨呢?”
臨祈幸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我四十歲了,溫夏,我們都四十歲了,不折騰了,就這樣吧。”
溫夏聽到這話,心裡不禁冷笑一聲,說道:“臨祈幸,你自以為是地覺得這樣是對我好,可對我而言,這不過是種折磨。”
臨祈幸沉默了一會兒,說:“四十歲了,溫夏,我們該為自己的晚年考慮了。”
溫夏:“晚年?臨祈幸,跟一個不愛我的人共度晚年,你覺得我會有幸福嗎?”
臨祈幸擡起頭,看着溫夏,眼神中帶着一絲無奈:“溫夏,我也想愛你,可我的心裡隻有他。”
溫夏苦笑:“我們都有放不下的人,你放不下許淮,我放不下姜绾。”
臨祈幸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又是一震:“姜绾?”
溫夏:“是,姜绾,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可你卻毀了她!”
臨祈幸聽到這句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我毀了她?”
溫夏:“若不是你,姜绾怎麼會嫁給那個糟老頭子!若不是你,姜绾怎麼會郁郁而終!”
臨祈幸聽到這話,心中一痛:“我……”
溫夏繼續說:“臨祈幸,你以為你當年拆散我們,我不知道嗎?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和姜绾也不會變成這樣!”
臨祈幸緊握拳頭,指節泛白,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溫夏……”
溫夏:“臨祈幸,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但四十歲了,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不是嗎?”
臨祈幸沉默了許久,開口道:“你想怎樣?”
溫夏:“離婚吧,臨祈幸,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臨祈幸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了。”
溫夏:“嗯,那就這樣吧,我會請律師準備離婚協議。”
臨祈幸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溫夏。溫夏看着臨祈幸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臨祈幸看着窗外,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可他的内心卻無比的黑暗。他在想,他的人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當初要因為家族的緣故而放棄自己愛的人。
而且也讓溫夏失去了她的姜绾。
罪人……
可真的嗎?不…隻是無奈多了…
臨祈幸想不明白,許久,他才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