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中,景行的聲音更是清冷:“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就是。”
說完這一句話,景行驟然轉回身,目光冷峻,不帶分毫溫度:
“你要何時離去,也不用來告知本王了,既然是你不想做的事,本王也絕不會再勉強。”
說罷這句話,景行直接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留下獨坐在榻上微有些發愣的楚靈。
涼風吹進屋内,楚靈忽然覺得很冷,下意識伸手摸到了被子,然後緊緊裹在了身上。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這一刻,楚靈的心似乎都被全然掏空了一般。
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本來是不屬于她的,但是在某一個時間,因為許多巧合,他潛入了自己的内心,還在裡面生根發芽,一點點和自己連成一體。
直到有一天,被人驟然撕扯下來,卻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根芽,早已經不知在什麼身後和自己生長在了一起,這樣硬生生的撕扯,竟是這般連皮帶肉的疼痛。
原來,割舍會疼,放下更會痛。
一行清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楚靈忽然不僅是背後空蕩蕩,一顆心更是空蕩蕩的再無所依。
這一刻,失落、憤怒、難過、還有那一絲刻骨銘心的疼痛紛雜而來,揪得楚靈難過不已,就連口中那一絲殘存的梨花醉,也變成了苦澀的味道。
下意識揪住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楚靈将自己整個人埋了進去,身上還殘存着酒氣,黑暗中,楚靈忽然找到一些安全感,她告訴自己:是因為喝了酒,是因為今天實在是個不祥的日子,隻要過去了,就都會好的吧......
如此想着,楚靈也逐漸昏睡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睡夢中的楚靈覺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呼吸逐漸困難,就連喘氣也格外艱難。
睡眼朦胧中,好像有人進來了,動作十分輕柔地把自己從被子裡剝出來,又一點點掖好了被角。
那人似乎還幽長地歎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留下楚靈一夜好夢。
不知過了多久了,像是有一道極強烈的光照在自己的臉上,雖然此刻是閉着眼睛的,但還是晃得楚靈逐漸清醒過來。
下意識伸手擋在眼前,楚靈慢慢睜開眼睛,卻見屋内已是一片大亮,此刻照在她臉上的,正是窗外一抹刺眼的陽光。
緩了了片刻,楚靈這才勉強适應了房中的光線,伸手撩開被子,卻感覺到自己胸前一片清涼。
低頭一看,就見昨夜被硬生生撕扯開的衣裳此刻還挂在身上,撕裂的口子仿佛在無聲的提醒楚靈,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昨夜的事,楚靈心中又是一陣氣惱,此刻,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昨夜景行究竟是如何殘暴的,這才能将自己的衣裳撕成這個樣子!
看起來,傳言果真不虛!景行果然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如今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往後還不知會有多少醜惡的嘴臉呢!
但是......楚靈看了看自己腳下掖得整齊的被角,忽然想到了昨夜那個迷迷糊糊的夢,心中一動,揚聲喚道:
“白榆......”
一張口,楚靈這才發現自己喉嚨痛得厲害,一說話就更是牽扯得劇痛。還不隻是喉嚨,甚至自己下巴和手腕也是一陣陣的生疼!
不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卻見兩隻手的手腕處赫然有幾道泛着烏青的指印,楚靈愣了愣,立時又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更是生氣。
生氣之餘,景行那些冰冷的話也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心揪的一疼,不知是因為身上的痛還是心裡的痛,楚靈險些友落下淚來。
一番思索間,白榆已經聞聲而至,原本擔憂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驚喜:
“主子,您醒了?”
說罷,見楚靈有起身的意思,便即刻伺候人起身梳洗。
楚靈不做聲,隻微微點了點頭,由着白榆扶自己起來。待在妝台前坐定,楚靈這才從鏡中看到自己下巴上亦赫然印着兩個和手腕上如出一轍的指印。
怪不得會這麼痛!原來這個死人竟然下了這麼狠的手!要是真的這麼恨自己,還不如索性直接掐死自己呢!
楚靈憤憤不平,心中更加惱火了,他景行憑什麼啊!憑他是皇叔?還是憑他是個男人,力氣大?
“昨夜,我睡下以後,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看着站在自己身後替自己梳理發絲的白榆,楚靈問道。
白榆的手下意識頓了頓,旋即若無其事一般繼續動作,回應道:
“沒有人呢,奴婢看主子睡的熟了,擔心着涼就進來替您蓋好被子關了門,沒有其他人了。”
“哦......”
原來是白榆,楚靈應了一聲,語氣略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