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第二天醒來蘇引清專門早了一會兒出門,為的就是不和他碰在一起,免得解釋了。
晚上回到家都時候偶然間碰到也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回家去了,幸好霍爾·裡帆沒有問下去。
到了蘇引清生日當天,小優問他:“要請個假嗎?人家都答應要來了,你不在家接應點?”
蘇引清思考了片刻,拿出了智能機:“那我跟他說一聲,讓他晚點過來。”
但是剛打開智能機,就收到了戴拂的消息:【有沒有告訴他幾點過來?】
【還沒。】蘇引清先回複了戴拂。
戴拂那邊停頓了片刻,跟他說:【那你現在告訴他,讓他下午一點過來。】
蘇引清考慮了一下,覺得也可以,免得他來早了在這裡等太久。
随後,他就把這個時間點轉告給了霍爾·裡帆。
霍爾·裡帆那邊也隻是應了一下,沒有多過問。
中午12:50,霍爾·裡帆早了幾分鐘出門。
剛一走出家門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關嶺松?”
霍爾·裡帆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女人披散着烏黑的長發站在不遠處,身形高挑,眉目有神,一身春日私服日常又利落,她就是戴拂。
霍爾·裡帆眼中的驚訝意外很快轉為了平靜,他隻簡單應了一句:“你認錯人了。”
戴拂輕笑了一聲,更加确定了:“你的聲音我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那小子沒見過你,我還沒見過你嗎?”
霍爾·裡帆也知道她口中說的“那小子”是誰,仔細想想,或許他此刻不應該知道。
因為作為米達人的霍爾·裡帆應該做不到輕易就能認出戴拂的。
但是看着戴拂笃定的目光,似乎一切掙紮都顯得愚蠢又多餘。
戴拂這個人什麼脾氣他又不是沒領教過。
于是,霍爾·裡帆笑了一聲,他真是沒想到戴拂會在這天過來。
再看她這副等待已久的架勢,也不難猜出來是為什麼:“是你讓蘇引清約我在這個時間出來的?”
戴拂也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她隻是反問了一句:“你自己不覺得自己來的時間有點不湊巧嗎?”
霍爾·裡帆也隻是無奈地應了一句:“所以我專門空出來一段時間,怕引起疑心,沒想到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警覺。”
“前些天的賊果然是你!”話音沒落,戴拂就擡腿掃了過去。
霍爾·裡帆見狀後撤了半步偏開身子躲過,随後擡腿跟着掃了過去,剛好擋下了戴拂掃過來的第二腿。
原本戴拂也不确定那些天來的賊人是誰,想要調查也沒有頭緒,他這句話一出來瞬間就确定了。
霍爾·裡帆出招時反應及時又利索還帶着一陣風,打起來與戴拂不相上下,這與他那副文绉绉的外表和氣質大相庭徑。
而戴拂絲毫不意外,她對關嶺松的一招一式都了如指掌,這麼久沒有和他動過手還有點久違的懷念。
盡管如此,雙方都沒有戀戰。
戴拂趁着動手的間隙低聲提醒了一句:“拐角處有監控,被人發現了不好解釋。”
霍爾·裡帆停下手後,也跟着問了一句:“蘇引清呢?”
“他不在。”戴拂應了一聲後,又問,“你接近他什麼目的?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幾次三番地接近他?”
霍爾·裡帆沒做回應,隻是垂下眸搖了搖頭:“我也不确定這條消息是不是真的……”
沒等戴拂追問下去,霍爾·裡帆就擡起頭看向她:“你放心,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我都不會對蘇引清動手。”
戴拂感到有些不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能說的?”
看着霍爾·裡帆沒有回應,戴拂也不再追着這個問題問了:“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些神神秘秘的勾當。”
當年關嶺松想從戰場上退下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和理由,一次兩人在戰場上交鋒的時候,關嶺松便悄悄拜托了戴拂幫個忙。
那一夜,外人都以為戴拂喬裝打扮混進了敵國軍營裡喝了敵國将領的酒還在敵國軍營裡大殺四方,而作為當時軍隊将領的關嶺松一時疏忽沒能制止還被她重傷,緊接着啟州軍大敗,關嶺松面對這個敗績自請離開軍營,從此啟州的戰場上幾乎見不到關嶺松的身影了,自那以後啟州無将可用,兩國的戰事也跟着減少了。
然而,隻有他們兩個知道,戴拂隻是被她叫過去幫忙配合的,因為是臨時起意,關嶺松也不知道用些什麼東西報答她好,于是便在開始前請她喝了幾壺酒。
當時的關嶺松早就聽說迪亞納人的酒量不行,于是準備的酒都是低度數的,本意也不想等會兒因為喝酒誤事。
哪想到戴拂的酒量根本不像傳說中的迪亞納人那般小,她一邊和關嶺松喝着,一邊嫌棄關嶺松不厚道,既然是請自己過來幫忙的就應該拿出好酒來招待,請自己喝這點飲料算是怎麼回事?
關嶺松聽出了她的意思,便也讓人上了度數稍高一點酒。
眼看着度數一點一點的擡高,戴拂始終不滿意,最後兩人眼看着時候差不多了便不再喝下去了。
畢竟真正讓戴拂答應的條件可不是幾壺酒,而是關嶺松向她透露:“如今啟州境内能用的将領已經所剩無幾,這些人中根本沒有能夠打得過你的,如果我能從戰場上退下來,至少接下來幾年兩國的戰事都能少很多。我們打了這麼多年,我也看出來了,其實你也厭煩了,不如配合我一下,兩國要是可以少些戰事,那麼兩國的戰士們也能少做些無謂的犧牲。”
盡管如此,戴拂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是真的想從戰場上退下來嗎?”
“當然。”戴拂也是很少見到關嶺松會有這麼語氣誠懇的時候,“上戰場打仗原本就不是我本意,現在能有機會保我家人不會被殃及,還能讓我身邊的士兵們少做些無謂的犧牲,而我想要借此機會去做些别的事情。”
戴拂看着她,心裡也在不停地斟酌着該不該相信他。
她的手指撚着酒杯,眼神則一直停留在關嶺松身上,思慮良久後她開口輕聲問了一句:“你要做的事情會殃及迪亞納嗎?”
這個問題直白的讓戴拂自己都覺得聽上去有點蠢。
但是關嶺松依然認認真真地給了回應:“至少不會牽連到無辜的人,不管他是哪國人。”
“信你一次。”戴拂說着,擡起酒杯朝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你敢食言我就敢殺了你。”
關嶺松笑了應道:“好。”
那天夜裡,戴拂将這片軍營攪得人仰馬翻,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她的樣子看上去也不着急,隻是笑着朝關嶺松看了過去,看到他傷得不輕,嘴角挂着血漬,戴拂滿意地笑了笑,還朝他喊話:“關嶺松,别忘了你還欠我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