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不善的目光立即射向郝炎,那老頭劫後餘生,吓得丢下收拾了一半的攤子,連滾帶爬地逃了。
郝炎處理問題的方式比較單一,你若與他講道理,他便講道理,你若拼武力,他也奉陪。
留下鼻青臉腫的那幫人,郝炎撣撣衣服上的灰,感到有些餓了。
被幾十人吵吵嚷嚷找上門時,郝炎正在埋頭吃他晚餐的第四碗飯,今晚王舉超下廚,燒的茄子,那茄子裹了面粉下鍋炸的,勾的番茄汁的芡,鹹甜開胃,郝炎覺得他還能吃第五碗,但王舉超的眼神很可怕,便熄了念頭。
這邊王舉超聽到動靜起身迎了上去,見來人身上武式布行的下人款式,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武式布行與新安的縣令勾結,那可是不好惹的地頭蛇,好死不死,這武式布行的東家還正是他們這次的主顧。
他立刻換上一幅笑臉寒暄道:“今兒是什麼風把幾位爺給吹來啦?”
領頭的管事面沉如水,将那幾個面狀凄慘的夥計往前一推:“你自己看吧。”
王舉超心道糟了,真惹上事了。
下午就郝炎出了院子,這惹禍精除了那個傻大個不作他想。
王舉超氣得牙癢,面上還是一幅殷勤模樣自懷裡掏出五十兩銀子:“給各位爺賠不是了,拿去買酒喝。”
那管事見了眼睛一亮,毫不客氣收下後道:“趁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滾出新安,我給你們半日時間。”
王舉超連忙應是,點頭哈腰把這幾位煞神送走後,臉上的神色完全冷了下來。
得罪了武式布行,以後他們班子在新安便再也接不到生意了。
郝炎從大廳走出來時,王舉超已經不在了。
剛剛王舉超與管事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并非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此時也明白他給班子捅了個大婁子。
郝炎坐立不安地等了約一刻鐘左右,便見王舉超跨進院門,手裡抛着錢袋裡的五十兩銀子,赫然就是之前他送給管事的。
“不過是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還想從爺爺我這裡拿錢,一群軟腳蝦,不過是裝裝強盜吓唬他們,尿都流了一地。”
王舉超摘下面罩,扭頭見郝炎老老實實站在門邊,端詳一陣,突然道:“我跟你比劃比劃。”
“你打不過我的。”郝炎誠實說。
“我知道。”王舉超點點頭,朝郝炎勾勾手指:“放馬過來。”
兩人糾纏了一會兒,郝炎尋到個破綻,正要一拳擂上王舉超的肋骨,忽然聽他大喝一聲:“十兩銀子!”
郝炎莫名奇妙,拳頭遲疑了一下,被王舉超躲開。
再次尋到王舉超的破綻,這次郝炎不會手下留情,正要踢向他腰側,又聽他大喝:“等一下!”
郝炎愣了愣,還是老老實實停住了。
沒想到王舉超進了屋,把班主叫了出來,郝炎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這是要二對一?
王舉超一腿過來,嘴巴也沒閑着,把郝炎闖禍的嚴重後果一件件道來,這次不光主顧那的十兩報酬拿不到手,整個新安的生意都黃了,頗有幾分潑婦罵街的淋漓氣勢,郝炎都不敢看班主臉色,隻覺渾身血液全沖到頭頂,臊得不行,也明白了,王舉超這是要擺置他出氣呢。
他便不再抵抗,任王舉超用拳腳招呼他。
王舉超出了頓氣,心裡暢快不少,将那搶回來的五十兩銀子抛他懷裡,一别下巴:“走吧,我這兒留不下你。”
郝炎頓了頓,說:“我可以去将那布行的東家殺了,他們欺人太甚。”
王舉超冷笑一聲,道:“你把那東家殺了,這縣裡一半的人就失了生計,你可不是為他們做好事。”
郝炎反駁:“這裡有田地,有莊稼就有糧食,怎會沒有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