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心心道:“與我父母親一同仙逝的,還有三姐姐。”
戴妙妙奇怪道:“噢?莫不是她與此事有關?”
戴心心回道:“姨母明鑒。若不是我輸死相拼,恐怕現下也不能立于此,向姨母報喪了。母親與父親之事太突然,我擔心靈崖内亂,所以暫時秘不發喪。大姐姐現在靈崖處理後事,有野澤靈宮姬羽王相助。我隻想着盡快能見到姨母,方才知道此事該怎麼辦。”
戴妙妙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早已不聞世事,自然也不能告知于你該怎麼辦。不過,你如今既然到此,胸中定然是已有了主意。”
戴心心還想解釋一二,可戴妙妙輕輕搖了搖手,道:“其他事自不必多與我言。你此番前來,是為了那金靈珠罷?”
這一番攀談下來,古徵徵和幽丞方才明白,原來那金靈珠并不在靈崖,而是在戴妙妙的手中。
戴妙妙又接着說道:“此事,是我對不住婧兒。那金靈珠,早些年間,便已不在我手中了。”
戴心心有些焦急,道:“為何?母親曾特别交代過兒臣,說那金靈珠就在姨母手中,靈崖部族衆多,利益紛争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有由姨母保管,才能萬無一失!”
戴妙妙道:“此前,那金靈珠确實一直在我手中。可就在前些日子,那司空星津借來探望我之機,盜走了金靈珠。我暗中派人察看過,司空星津乃是受了司空夏蒼的指使。所以,那金靈珠現下正在司空夏蒼的手中。奈何我一屆女流,在這奇楠谷地又一直沒能培養起來自己的勢力,隻能查到此,卻沒辦法将那金靈珠取回來。”
戴心心一時無語,衆人靜靜地等了半晌之後,這才聽她上前道:“心兒感恩姨母教誨。既如此,心兒想與二位朋友暫時在姨母這祠堂歇歇腳,再作打算。可以麼?”
戴妙妙着人為三個人安排好廂房,這才知曉古徵徵和龍幽丞的身份。
這位姨母雖然剛才嘴上句句冷淡,但古徵徵還是看得出來,她對這位四公主格外疼愛。
落下交來,叙舊之時,古徵徵方才知道,原來當年戴婧婧懷四公主的時候動了胎氣,四公主早産後便帶着娘胎裡的弱症,心脈奇弱,時而摧枯拉朽般危及小姑娘的性命。
戴婧婧當時為她尋遍弋海蠻荒名醫,這才請來了青滄九州醫官世家月家的長女,當時已是大禅遊靈殿的懿貴妃前來診治。當時,衆人還覺得奇怪,那懿貴妃所帶的助手,偏不識甚麼享譽江湖的名醫,而是一個男娃娃。幾日之後衆人才知,這也不是甚麼普通的男娃娃,而是她的兒子,大禅遊靈殿的皇次子龍幽丞。也多虧了這位桃花醫仙,那偶然經過的醫聖才同意為四公主埋下了那“四向靈籽”。
那戴妙妙與戴心心攀談至此,摸着戴心心肩膀上的三顆靈籽凸起道:“你這孩子,也是苦命。竟在好了沒多久的時間,便在與見兒那個丫頭玩耍之時不小心在鳳鸾殿旁邊不遠的碧牡塘落水了,還不偏不倚嗑在那戴玉石像上,高燒了三天三夜……”
雖說說者無意,可龍幽丞在一旁默默聽至此,心中倒是全然放下了對戴心心的懷疑。
古徵徵聽了戴心心自小的經曆,愈發心疼這妹妹,看上去風光無限,可沒想到自小到大吃了這麼多苦頭,然也不生甚麼怨氣,吃起苦來也是甘之如饴,愈發這妹妹覺得不凡起來。
更重要的是,幾人同商金靈珠之事,方才得知那司空夏蒼得了金靈珠之後,一直在試着周轉金靈和木玄的玄靈真氣,恐怕沒有人對付得了。戴心心雖得了那雛鳳鑲玉貝钿金鞭,可武功确是這些人中最弱的,而司空夏蒼又是長輩中武功最強的,恐怕隻有那少龍帝能與他鬥上一鬥。可眼下,那龍幽晔已被支開,這留下的一衆人也沒個能坐鎮之人,戴妙妙本來希望滿滿,可一來二去竟又陷入了絕望之中。
龍幽丞上前道:“夫人其實也大可不必過于憂心,隻不過是執掌了金靈和木玄的玄靈真氣。眼下,咱們這裡不是就站着一位能着十種玄靈真氣于一身的仙女丫頭麼!”
戴心心倒是并不驚訝,可是戴妙妙卻是被驚到了,道:“這世間真有如此神奇之人?果真能将那玄靈真氣孕化于一體麼?”
古徵徵點點頭,道:“隻不過,現下我這功力還弱得很,一不小心還會時有時無,怕是不太靠譜。
”戴妙妙卻道:“姑娘面慈心善,該當幫幫我們戴氏一族才是啊!”
戴心心道:“姨母有所不知,我已與徵姐姐對日結拜,她定然是會盡全力幫我們的。可眼下,我二人确實學藝不精,對付起司空谷主這等人來,怕是力不從心。”
戴妙妙歎道:“如此,你們快些休息一下,我們好養精蓄銳,再見機行事。我怕,那司空夏蒼恐怕還不能就此讓你們在我這裡歇腳呢。眼下,那司空星津恐怕已經回去了……”
果然,就是這說話的功夫,那司空夏蒼便着人到祠堂來請一衆人上窮桑玄殿,打頭的卻已不是剛才那位宦官司空酸枝,而是一個年紀看上去要輕了許多的半大小子,也似那司空酸枝般假模假樣地上前道:“奴才參見谷主夫人,參見各位貴人。谷主夫人,司空谷主有請各位到桑宇殿一聚。”
戴妙妙也不回應,也不搭腔,自知那司空夏蒼若非要請,這一衆人她也挽留不住,索性關起大門送客了。她自然是知道,這小外甥女無論人在何處,心總是與戴氏,與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是在一處的。
大門已關,戴心心上前問道:“姨父可說因為何事請我等前去?”
那小厮笑道:“請各位貴客前去,自然是頭等大事!”
戴心心道:“噢?是何頭等大事?”
那小厮又笑道:“咱們司空谷主說了,自己賢婿已到,如今大郡主也已經回了那桑宇殿,聽說莫雅雷圖靈崖四公主現下正在谷主夫人這裡,還有幾位朋友一起,自然是要好好聚上一聚。”
戴心心生起氣來,道:“你是哪裡來的小厮,竟敢在此胡說?”
那小厮吓得不輕,跪地說道:“四公主饒命。小的是司空酸枝的徒弟司空榆木。小的說的句句屬實,萬不敢欺瞞各位。”
戴心心上前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哪門子的賢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