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主座上坐着姬兮王,左側坐着古徵徵和龍幽晔,右側坐着姬羽,坤乾殿内已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
姬兮王指着龍幽晔說道:“姬羽,此少年乃是青滄九州大禅遊靈殿的三殿下,是你亦倉伯伯的嫡子,名喚龍幽晔。”又指着姬羽對龍幽晔說道:“殿下,這是小兒姬羽,現正在弋海蠻荒治理濟水西沼,野澤靈宮中人也尊稱一聲姬羽王。”
姬羽笑道:“父王,兒臣與幽晔賢弟已然相識,且相聊甚歡。”
龍幽晔亦道:“正是。幽晔與羽王一見如故,請兮王放心。”
姬兮王有些狐疑地點了點頭。
此時,卻聽古徵徵說了一句:“二位何時和好的?那日在聖域史池打鬥得天崩地裂,都将那石碑震碎了……”
兩人便同時看着她,示意莫再多言。古徵徵連忙低下小腦袋。
果然,姬兮王一陣驚慌,忙要解釋,兩人卻齊齊道:“誤會,誤會。”
姬羽見此狀,将話鋒一轉,問道:“對了,父王,此番三殿下是否也已入亘古聖域過百年了?那疾症可是還沒治好麼?”
姬兮王道:“正是。此疾症須你妹妹探明了路子再行醫治,但她似乎如習武那般遲鈍,頗不得法門。”
龍幽晔聽姬兮王這樣評價女兒,看着古徵徵忍不住偷笑了幾聲。
古徵徵嘴上倒是不示弱道:“已正在探了。我日日渡真氣與靈力給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龍幽晔連忙道:“是呢。在下感謝救命之恩。”
姬羽也道:“是啊,父王,我看三殿下的氣色都已好了許多呢,那‘續命玄燈’似也不用再照了……”
古徵徵驚得睜大眼睛,拎起瘦小的手,伸出食指頂着龍幽晔的腦袋,道:“你何時不用照那燈了的?為何不用照了,還日日賴在我那雪兮殿裡呢?三殿下!”
見狀,還未等龍幽晔開口,姬羽先說道:“哎呀,也是今早幽晔賢弟剛剛與我說起的,也是正在試探,并非就是了。”
古徵徵方才放下小手,說道:“不過哥哥,我探那《玄靈心經》許久,也未能參透甚麼醫治門路,你可有甚麼法子麼?”
姬羽想了想,道:“母神在世時,常帶我去亘古聖域一處一線天玩耍,母神亦時常在那裡一處神壇習武練功。這幾日,我帶你們去那裡尋一尋可好?”
龍幽晔忙點點頭。
古徵徵卻道:“哥哥,咱們明日便去豈不更好?”
姬羽笑道:“那神壇且不是常人随意去就能得見的呢,我們島上還常年飄着濃重的海霧,須要天公做美晴空萬裡才好去尋呢!”
三人再看那姬兮王,又早已是爛醉如泥了。于是吩咐人照應好他,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卻沒想到,這一等便等了月餘,期間這一天天的都是海霧濃濃遮天蔽日,彷佛就是在阻礙三人之行似的。見那龍幽晔對此事漫不經心,古徵徵也便無所謂起來,不過倒是真的細心發現了他已經可舍棄那“續命玄燈”了。可幾次三番地趕他搬出雪兮殿去,卻是沒有成功,到最後也便沒了脾氣,幹脆與他還是日日同吃同住在一起,已然已經習慣了。
等了多日,終于一覺醒來天清氣爽,蒼穹高拱,湛藍通透,甚至半絲雲朵都不見,隻有點點海霧吹過來,十分舒适。姬羽便帶着那古徵徵和龍幽晔一起出發去尋神壇。
紫微鬥轉仙宮的禦馬皆為精心培育的汗血寶馬,日行千裡,夜行八百。三人從紫微鬥轉仙宮出發,不出半日,便到了亘古聖域西南方向的邊緣。越往西南方向走,地勢就越險峻。原來,出了那紫微鬥轉仙宮,是亘古聖域的中部地區,偌大的地區皆為平原,而平原開外,便是那十分茂盛的高大瘦削的雲杉森林,而策馬在那森林裡面再奔跑一兩個時辰,便逐漸進入了山區,那山也絕非是栉次鱗比的瘦削樣子,而是層巒疊嶂般四處延綿,頗有些野蠻生長的規模。再加上那絲絲海霧,果然天清氣朗之下都不能完全明朗前路如何、地形如何、身在何處,更不用提及要辨識那神壇何在了。
山路上又颠颠簸簸地行進了一個多時辰的樣子,古徵徵便再難耐得住性子,責怪姬羽道:“姬羽,你提及神壇時何種輕飄飄胸有成竹之象,怎的這走了多半日了,還不見個鬼影子。到底是知不知道那神壇在何處啊?”
那姬羽隻管策馬,也不減速,隻是回頭對着妹妹大喊道:“怎的好怪我呢?母神那時帶我去到神壇的時候,都是騰真氣而去的,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
古徵徵一下子将馬“籲~”地拉了起來,喊道:“甚麼?母神是騰真氣去的?”
姬羽和龍幽晔聞狀趕忙掉頭回去找那丫頭。
龍幽晔看着古徵徵,忙問道:“徵兒,你可是累了?”
古徵徵卻不看他,偏看着姬羽說道:“姬羽!你可是逗我呢?”
姬羽笑道:“怎的一聽母神是騰真氣而去的,便下馬來了?”并對龍幽晔道:“幽晔賢弟便不必理她,這哪裡是累了?分明是好勝心作怪,在此對咱們二人撒嬌呢。”
古徵徵嘟起小嘴,囔囔道:“怎的母神可騰真氣而去呢!”
姬羽笑道:“聽父王說,母神乃是十萬載來古族後人當中資質最高的一位,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那《古五棱石禅道》便已經修煉至第三階了。确是不似你這般,已足足六百歲了,第一階還用的忽忽悠悠的呢!”說罷,忍不住又笑了幾聲。
古徵徵幹脆盤起小腿,氣道:“既然母神是騰真氣帶你去的,我們也便不必去找了,也是必尋不到的。且我前幾日在那聖域史池裡面泡了一個晚上,現下渾身還疼痛難忍。”
姬羽頗忍不住地繼續笑道:“說起那聖域史池,你倒是比母神嬌氣許多,聽聞母神受那穿心之痛的時候,便絲毫未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