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默不作聲,不敢回元弨。曹經筠見氣氛僵持便開口道:“想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樣子,諸位不将自己的情況說明了,薛大人又如何能給各位解難。”
又有一個商人開口道:“場商運商每月二成,窩商按年算是三成左右。一份送到鐘府上,一份送到鐘夫人的娘家,還有一份是給鐘府的一個小妾家裡去。”
元弨皺了皺眉頭,随即又說道:“饒是這樣,你們得吃力成什麼樣子,連替皇家辦事的錢都拿不到。米忠走的時候怎麼和你們交代的?”
“米大人在的時候向來是按規矩辦事,沒有這樣的,小商戶已經換了一批人了,現在擠兌的我們這些大商戶都要活不下去了。薛大人,我們做的都是辛苦的買賣,還望大人給我們想個辦法。”
“江夏府的賬目曆來都是沒問題的,你們要沖着鐘琦去怕是有些難。”
曹經筠攔了攔幾個鹽商又說道:“大人,我們這些商戶的錢比不上天家富貴,大人也根本看不上這些銀錢。隻是我這幾個兄弟确實被折騰得很了,如果這樣再下去,這鹽運的生意定是做不成了。做不成自然有其他人做,我這幾個兄弟做事牢靠,如若能高擡貴手,我這幾個兄弟對大人的恩情定要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元弨笑了笑:“肝腦塗地做什麼,又不是反了天去。”随即臉色一變起身說道:“明年二月之後有個叫白德運的茶商會途經真州去收清明的茶,你們如若見他的茶好,向他買些茶便是。”
幾個人聽元弨這樣說,都紛紛跪下給元弨磕頭。元弨又說道:“鐘琦他的舅父就是江夏侯,你們就是磕破了頭也還是會碰他的軟釘子。不過我倒是可以将你們從江夏府調到真州來,就說是皇家運調借船,這樣你們的船能從江夏的編冊裡移出來。真州鹽政司的趙晏為人正直,又善于理賬,我見着不錯,你們和他打交道去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宴會結束之後,汲秋和元弨留在屋子裡,汲秋不解的問道:“公子為何要答應他們?這些人都是些唯利是圖的人,隻是漲了些錢不願意掏錢的人罷了。”
元弨放下茶杯看向窗外:“你也知道他們唯利是圖,但既然是商人,那言錢比言其他的可容易多了。”
“我是沒搞懂殿下為什麼要為他們操心,那個曹經筠真是心裡算盤劈裡啪啦的響,他是總商,這幾個大商人來了他又要多賺許多,難怪這麼熱心。”
“曹經筠的姑父是撫州知府,撫州鹽運司曹是個呆闆的,一項中規中矩,他這個知府做的清廉的很,早就盯着鐘琦那個位置好久了。讓他們互相纏鬥去吧,這個曹經筠我看還得讓江夏多多關照他些。”
“也不知道大公子怎麼樣了。”汲秋擔心地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咱們明日就直接去中州,不在江夏停了。”元弨看了看已經平穩的江水,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