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秋看見薄仲覺得十分驚奇,随即讓第介驅趕着馬車靠在路邊停下,和胡桃二人下車給薄仲行禮。薄仲帶着一衆羽林衛跟在車隊後面,示意身邊的人讓他們先行,自己輕盈地下了馬和汲秋打招呼。
“薄仲大人,上次你在上林圍場解我的圍還沒有好好感謝你,今天遇見你真是巧!”汲秋讓胡桃從馬車上取下一個裝着浮山茶葉的小盒子說道。
“姑娘言重了,姑娘今日怎麼不在太後身邊?”薄仲卸下頭盔,露出代表皇家的鵝黃色抹額,汗水順着襟子流了下來。
“世子才是讓我贊歎驚奇,我奉太後的命令來慶元觀打醮,今日不知怎麼就封了路了,正想問問呢,就遇見了世子。”汲秋将小盒子遞給薄仲。
“這是浮山的茶葉,世子帶回去嘗一嘗,算是奴婢對世子的感謝。”
“姑娘稱呼我為世子見外了,我昨日才送由儀赴任中州。如若姑娘不嫌棄,就稱我的名或者我的字巷伯吧。上次還沒請教姑娘的名諱?”薄仲笑眯眯的接下了茶葉盒子。
“大人高看小人了,小女名叫汲秋,現在在太後身邊做掌侍。這是和我一起在建章宮當差的胡桃,那位是第芥。薄仲大人,今日慶元觀是有什麼人來嗎,竟然驚動了大人帶着羽林衛前來護送。”汲秋不明就裡東張西望的問道。
薄仲聽見汲秋一直叫自己大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磕巴的說道:“哎,不…不是,就是我姐姐和皇後娘娘今日約好了一起來祈福,姐姐她膽小,我就來送送她。噢,還有田娘娘也來了,骠騎公主、珑骢公主還有大皇子也到了。”說完,薄仲又不好意思的聳肩笑了笑。
“那薄仲大人這是要務在身,不瞞世子說,在下也是奉着太後的懿旨來打醮,正門怕是已經圍了個水洩不通,可是現在不知道哪裡還能方便我進的去的,我們好回去和太後交差。”汲秋看着越來越長走不盡的隊伍說道。
薄仲看着胡桃和第介,兩個人随即往周邊走了幾步。薄仲上前和汲秋小聲說道:
“不是我為難姑娘,隻是今天皇後田娘娘和我姐姐她們都在,場面隻怕是十分熱鬧,我勸姑娘不要湊這個熱鬧,不值當。不如我讓我的手下給姑娘把香花遞到壇上,也算是姑娘完成了交待。”
汲秋早就耳聞宮中幾位娘娘纏鬥已久,尤其是皇後田氏和薄姬。薄姬是關山侯之女,聽說薄姬是宮中除了皇後第一位誕下皇子的妃嫔,因此十分受到皇帝的器重。薄氏一族自高祖時期一直在在朝堂上十分矚目,把握着京城布防和京師精銳的訓練,許多将軍都是老關山侯一手帶出來的。皇後田如桦的哥哥田昭是如今的骠騎将軍,與狩朔作戰十分有經驗,屢次取得重大戰役的勝利,皇帝非常青睐田昭。
田昭待人禦下由自己的準則,客觀公道,在士兵們心中很有威望,如今朝堂上有一批人都在進言田昭将軍封侯,同為行伍出身,大有和關山侯一系分庭抗禮的意思。朝堂紛争自然會卷入後宮,如今田氏已經有皇後和田姬育有二子二女,薄氏隻有薄姬一人在宮内,育有一子一女,兩宮之人日常會有争鬥傳入建章宮中。
汲秋看了看胡桃和第介,一起點了點頭。汲秋便答應了,将一幹香花都交給了薄仲,正準備和他道别之時,薄仲說道:“幾位今日的差事也完成了,回宮還早,不妨和在下一起去水渠梁逛逛如何?”第介和胡桃常年生活在帝京,聽見水渠梁兩眼放了光和汲秋說道:“姐姐,今日水渠梁似是有市集,咱們要不去逛逛?”
汲秋還沒弄明白水渠梁在哪裡,便被兩個人拉上了車。薄仲也交代了近衛,換了套暗金雲紋團繡水藍色常服帶着汲秋的香花去了慶元觀。
“這水渠梁是什麼地方,我還從未去過。”汲秋好奇的問道。
第介趕着馬車說道:“就是經常開市集的地方,不過水渠梁的市集是帝京最大的,城裡排不開,水渠梁熱鬧得很。”
胡桃跟着也說到:“上次去水渠梁還是在家裡的時候,姐姐水渠梁有一些小攤販賣的東西十分精緻,物美價廉。”
“聽着這麼好玩!早知道把你們荔桑姐姐也叫上,哎呀,我的荷包還在慶元觀,本想着今日去取來着,你們兩帶銀子了沒?”汲秋懊惱的問道。
薄仲在馬車旁聽見說道:“有我在,姑娘們倒是不用擔心荷包的事,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告訴我就行,不然我這個關山侯世子真是白當了。”汲秋和胡桃聽見笑得樂開了花。
“姑娘可知道這個水渠梁市集是怎麼開的起來的?”薄仲拉着缰繩騎着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