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趕了半天路,在日出之時抵達了帝京南門。
南門大街兩側市坊分離,大街沿街擺滿了買賣小鋪,到處是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汲秋不停向窗外張望,荔桑也跟着在後面和汲秋說到哪家鋪子好吃,哪家是她們經常托商人白德運和度宜來采買的首飾水粉的店家。度宜見兩位姑娘談論的興緻勃勃,便說到:“兩位姑娘,不妨一起用個早飯再去綴錦閣。”
“好呀好呀,那就麻煩大公子了。一直想吃南門的馄饨,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帶我們去”荔桑回道。
“巧了姑娘,我家薛榮也愛吃南門馄饨,正好讓他帶路吧。”
薛榮從馬上下來看着度宜,度宜笑嘻嘻的遞過辔繩給薛榮。四人又趕往了南門馄饨鋪子,就着日頭喝完了撒着蔥花的馄饨。汲秋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馄饨了連湯底都喝完了,以前都是娘給她做馄饨,現在卻再也沒有了。吃完四人便又要上路。
“老闆,您可知道綴錦閣最近可有什麼新曲子新見聞?”度宜付給馄饨攤老闆十文錢問道
“請好了您。公子們是外地來的吧,綴錦閣可是京中最有名的聽曲的地方,最近流行的曲子咱們倒是不知道,爺你們隻管去聽便是,沒有不好聽的。”度宜拱手哈哈大笑,見馄饨鋪老闆問不出什麼,一行人便道謝離開。
綴錦閣在錦帆坊第一間門面,外面看着是一棟普通的兩層開間的酒樓,兩側黃粱棟木挂着絨紅的燈籠,匾額上大寫着“繁花綴錦”。四人到時,門口大門都緊閉着未開放。薛榮安頓好馬匹,和汲秋一同上前敲門,敲了許久未有人應門。
台階兩旁睡着幾個衣衫褴褛的乞丐,似是被敲門聲吵醒,不滿的扯着嗓子嘲笑到說,“老爺,這會兒這不開門。西街八大巷子倒是開着”汲秋剛想問什麼是八大巷子,隻見身邊的薛榮突然紅着個臉,提劍快步向乞丐方向沖去,乞丐們哄笑成一堂,度宜趕忙上前将薛榮攔在身後,笑着上前問道
“幾位,我們是京外來的,聽聞這綴錦閣有名,就想進去看一看。”
度宜給汲秋使了個顔色,汲秋從荔桑手中接過錢袋拿出一吊錢放在地上。那幾個乞丐坐在屋檐下,用竹竿子點了點,另一個乞丐又用竹竿子把錢勾了過來,一邊揣進污漬斑斑的褡裢一邊站起身來陪着笑臉和度宜說“爺,這綴錦閣好幾日不開了,不是小的騙您,這閣子出事了。”
薛榮站在度宜身後,冷冷的看着幾個破落乞丐,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示意幾個乞丐繼續說下去。
“爺,這閣子裡的安大娘前幾日夜裡就被官兵帶走了,别人不知道,但瞞不過我們。”
“被帶去了哪裡?”荔桑捏着鼻子插話道
那乞丐一邊笑不說話,一邊眼珠子提溜盯着度宜汲秋的錢袋。
度宜向汲秋點了點頭。汲秋又從錢袋中拿出一錠子銀。那乞丐擦了擦錠銀,眼裡放光笑道:“自然是最近要出大事的大戶人家,安大娘也不是第一次被帶走了,瞧着是往仁青坊的方向去的。爺,不是小的說,這綴錦閣真是沒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去滿庭芳。那滿庭芳最近的可人姑娘唱的是真好聽,皮子也好。”說完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汲秋泛着惡心收好錢袋,荔桑也跟着啐道“去去去,一邊去。”
度宜招呼幾人準備上車,汲秋問到:“度公子,仁青坊是什麼地方?”薛榮牽了牽馬繩替度宜答道:“路上再議。我看這蔡吾是真不想活了。”
度宜滿目愁容上馬接話說:“仁青坊進入内廷的玉華門最近,隻有幾位朝廷大人被聖上賞賜了宅邸,蔡大人也是其一,估計就是他了。”度宜搖搖頭和薛榮感歎到“怕是蔡吾也收到大司馬的副将要參他宣州糧草案的消息了,他才出此下策綁了人問下落。”。
四人預感到蔡吾小妾和綴錦閣的安大娘被綁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便快馬加鞭地趕往仁青坊。從南門先是穿過南門鬧市,之後又經過了福德坊和鳳起坊,轉彎便到了仁青坊。
荔桑在車上和汲秋小聲絮叨到說仁青坊是最靠近官家的坊,住着好幾位朝廷大員,也是聖上最寵愛的幾位大臣才會被賜宅邸。京中官員都以能居住在仁青坊為榮耀。汲秋問道這個蔡吾蔡大人是不是結了什麼仇家,現下好似又綁人。荔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