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趙立恒常去公司500米遠的咖啡店喝一杯卡布奇諾。他照例坐在屏風後邊,離門口和櫃台都有些距離的位置。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的聲音已聽了千千萬萬遍,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模樣。
白霜怎麼會來這裡?還想纏着我嗎?心頭泛起一絲煩躁。
他伸長耳朵,仔細聽着她的動靜,卻倔強地不肯轉頭看她。白霜亦未打擾,她坐在離他最近的座位上,和服務員點單。
片刻過後,趙立恒如坐針氈,剛起身準備離開,一個醉漢跌跌撞撞地闖進來,直朝着白霜沖去,一邊拉扯女孩,一邊口出穢言。
趙呆愣站着,過了二十秒,咖啡館裡的客人們都起身幫忙,他卻徑直離開,和陌生人的熱心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心人們揪着醉漢就要報警,白霜連忙出言制止,說是認識的人,打擾到大家了,不好意思。
衆人帶着疑惑散去,白霜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領着醉漢離開,出門來到僻靜處,醉漢換了一副面孔,
“小姐,雖然那哥們沒有見義勇為,但你還是得給全價啊!”
“我知道,不會少你一分錢的。”
趙立恒的冷漠在她心中激起一場蠻暴的熱情,她的眼神沒有挫敗,隻有興奮。
阿珊的婚禮邀請了許多人,趙立恒赫然在列。
婚慶店裡,阿珊正挑選着結婚禮服。
“這次我就不給你做伴娘了。”
“好,好,好,你有大事要忙嘛!反正我跟我老公說了,綁也得把趙立恒綁來,你一定要利用好我的婚禮,争取明年這個時候,讓我吃你和他的酒席。”阿珊絲毫沒有生氣,反而興緻勃勃,給閨蜜加油打氣。
婚禮當天,趙立恒帶着紅包趕來,他心亂如麻,來此,必定會見到那個人,他深吸口氣,我已非當日懦弱的可憐蟲,絕不落入她的陷阱。
等了很久,司儀已經開始講述新婚夫婦的愛情故事,幻燈片勾起當年的回憶。
她怎麼還沒來?當然,我一點都不想見到她,但男人的眼光搜索全場,她怎麼沒來?她為什麼沒來?那天不是全場顧客都去幫她了嗎?她怎麼可能遇到麻煩呢?
“我來晚了。”
那個美麗的身影映入眼簾的瞬間,勾走了他的魂魄。
纖細修長的腿,腳下是八厘米的紅底高跟鞋,紅裙濃烈,身姿搖曳,睫毛刷得濃密卷翹,一雙電眼美得心顫。
她還是這樣,輕易将桌上的老同學們迷得神魂颠倒。
“幸好他們還沒交換戒指,你還不算太遲。”
白霜和趙立恒當年的分手鬧得難堪,所有人都知道白為了更好的選擇放棄了相愛多年的趙,現在二人相聚,雖未說一句話,但大家均已将往事在心裡翻了千萬遍。
席上,大家講起自己的境遇來。白霜趁機宣布自己訂婚的消息。
趙立恒肉眼可見的僵硬。
“我要結婚了,新郎是華裔,下周我就得離開華國,去A國結婚登記。”
她不是才來找過我嗎?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真不愧是她,永遠留有後手。趙立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早就忘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前女友的事和他毫無關系。
“恒哥!”白霜突然将矛頭對準他,衆人八卦之心瞬間點燃。
“曾經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賠罪,”說完,她幹了一杯白酒,一滴不剩。
趙立恒沉着臉,同樣滿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衆人見狀連忙打圓場,台上已經交換完戒指,大家熱熱鬧鬧開始吃席。
啤的、紅的、白的,幾杯下肚,加上最近工作壓力大,趙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從廁所吐完出來,卻看見白霜等在通道裡,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趙不搭理,扶着牆,快步走,被她攥住手腕。
“我欠你一個解釋,”她的語氣懇切,“之前來找你是因為我還愛你,他求婚時我吓壞了,我沒有辦法逼迫自己進入一個隻有金錢沒有愛的婚姻!我不想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不是你的臉。”
“你早就看到的是别人的臉了,”趙甩開她的手,白霜抓住他的襯衫。
“我錯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現在我沒有回頭的機會,隻能将錯就錯,死撐着走下去。我要離開了,或許此生都不會再回來,在我走之前,别對我這麼冷淡好嗎?我好害怕往後餘生,想起你時,都是你在怪我。”
她從背後摟住他的腰,将頭靠在他的背上。
良久,趙立恒哽咽道:“我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看着他努力振作的背影,白霜勾了勾嘴角,趙立恒,你還是忘不了我嗎?看來那個姜翠也不怎麼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