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西幻魔法
*關鍵詞:初出茅廬的小惡魔宰,操作失誤被癡漢受們壓榨
*全文4.5K,含太陀太澀,超級OOC,直接一見鐘情的流水賬
*第七個梗了,然而剩下還有7個要還(淚目)我真的太鹹魚太鴿了債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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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好熱。
悶熱甜腥的空氣像是厚重的蒸汽黏在身上,在呼吸間引發燥熱的幹渴,好熱,太宰治喉結艱難滾動,虛弱的身體卻吝啬于自給自足,火燒似的荒蕪從幹燥起皮的嘴唇沿着人類軀體原始的生存通道肆無忌憚蔓延,恍惚間隻覺得皮囊内裡已是空無一物——這就是人類?如此脆弱如此無力?
迫不得已轉換成人類的惡魔踉跄着走下祭壇,跌坐在地,蒼白的臉上,眼尾越發殷紅,似彙集了軀殼所有的豔色——好熱。他扯了扯領口,身上隻披着一件從死去的召喚者身上趴下來的黑袍,那就像是一口從頭罩下的蓋子,新生的稚嫩肌膚隻能感覺到難耐的熱意。滿溢的鮮血在不遠處的祭壇流淌,甜膩的血氣升騰,好熱,惡魔——人類艱難喘息,他垂下頭,蒼白皮膚下的血液在散發誘人的香氣,誘惑他用人類的牙齒咬破人類的皮囊,吸吮其内的液體平息喉嚨散不去的幹渴,好熱……好熱……
2.
轟隆——
突兀的雷聲在洞穴外炸響,甬道曲折陰暗,插入牆壁的火把忽而閃爍,像是卡帶一樣,一明一滅間,将盡頭的所有映入焰心——血腥的召喚祭壇,倒在祭壇下方睜大眼睛直到死去也難以置信的召喚者,披着死者黑袍的黑發少年在艱難喘息,有形狀奇特的血迹從祭壇一路蔓延到少年腳下,前輕後重的蹄印直至清晰的人類腳印,仿佛完美地再現了事件的經過。
急促的雨聲在伴着雷聲襲來,有窸窸窣窣的聲響由遠及近,最終輕飄飄地落于青年的身前,像在觀察又像在等待。在太宰治似是因為難受皺眉時,冰雪似的涼意溫柔地撫過太宰治的面頰。
太宰治順着那雙手的力道擡起頭,渙散的眼眸倒映出一張蒼白俊秀的臉。黑色的發絲流暢垂落,似漆黑的夜幕将太宰治籠在身下,不速之客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原來是一位可愛的惡魔先生。”
“好熱……”太宰治呢喃,眼眸半眯,仿佛迷離的眼神注視着幾乎近在咫尺的脖頸。流動的生命力勾動着他最原始的欲/望,他情不自禁湊近,熾熱的嘴唇試探性觸碰,冰涼的觸感讓他喟歎出聲,然後毫不猶豫一口咬下。
仿佛饑餓的猛獸撕咬獵物,暢飲鮮血,他喝得很急,來不及下咽的液體從嘴角溢出,染紅了淡色的嘴唇,染紅了衣襟,毫不顧忌獵物能否承受他的索取。
“唔——”
男人從喉間溢出一聲短粗的音節,很快消于緊抿的嘴唇。他沒有躲避,反而前傾擡手,單膝跪地,輕柔地抱住急切的惡魔先生,像是抱着一朵沒有形體的雲一團随時消散的霧。
這位不知旁觀了多久的人類垂下的眸光平靜如水,不見一絲波瀾,隻偶爾閃過幾絲若有所思。
片刻,他估算了一下時間,一手按着太宰治肩膀,一手捏住他的兩頰,将埋首在自己脖頸的惡魔推開,力度奇大,不容拒絕。
太宰治隻覺得人類脆弱的下颔骨要被這力量捏碎,他便松開牙齒,順着力道後退,終于緩解了幹渴的惡魔擡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沙啞:“人類?”
洞穴昏暗,這麼近的距離卻足夠惡魔看清楚男人的表情,冷淡的優雅,裝模作樣的人類魔法師,太宰治下了定義。他能察覺到有新的契約在形成,在飲下鮮血的那一刻,在人類出現的那一刻,或者說——在他應下召喚出現在人界的那一刻?
太宰治沒有去深入思考這一切的源頭,那有何意義?
他終究是殺了那個愚蠢的人類召喚者,促使如今現狀的發生,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現在更需要關注的是他目前的狀态,拟态成人類是因為這是在召喚者死後他能繼續在人界存續的唯一方法。惡魔必須依靠媒介和聯系才能在人界存在,沒有那個支點,惡魔會被瞬間驅逐。
第一次來到人界,太宰治還不想那麼快就回去地獄,即使召喚者過于愚蠢讓他的初次人界體驗之旅打了個折扣。
好在他最後還是在傳承記憶找到了方法——一個堪稱雞肋的方法,将自身的形态轉換成人類,抛棄惡魔的力量,變成一個純粹的、脆弱無力的人類——這樣的形态能夠做什麼?
但這對太宰治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又不是來統治世界的,他隻是純粹好奇過來看看而已。因此順理成章,找到方法他就立刻實行了,但由于過于突然和生疏,在轉換人類軀體的過程中,惡魔的力量殘留在新的軀體中,暴亂的力量在人體積壓,像是火焰逐漸堆積形成火山,随時都可能撐破這個脆弱的皮囊。
因此,必須在身體爆開成一推碎片之前,将那些力量發洩出去,那麼……惡魔垂眸看向自己手腕的血管,若有所思。
“惡魔先生。”
人類應聲。他披着厚實的毛領鬥篷,仿佛與太宰治身處對立的冬季,氣息也帶着冰雪的涼意,“費佳,您可以這樣稱呼我。”
太宰治思緒一頓,他沒有感知到真名的牽引。這理所當然,一個人類在惡魔面前親口說出真名,無異于将生命的繩索交于惡魔手中,沒有人類會愚蠢到這樣的地步——誰能确認這隻惡魔不是在你面前僞裝弱小呢?
舔了舔唇,口腔裡殘留的甜味讓太宰治決定按照記憶裡人類禮尚往來的禮儀,說出他的常用名,“太宰治,随便你怎麼稱呼。”
這樣說着,太宰治暫且放棄無聊的思考,大概過一會就會死了這個身體?他這個時候又無所謂了,好像體驗一下這種新奇的死法也不錯?
惡魔放松地坐在地上,姿态閑适。如海藻般卷曲的長發在他的身後披散,鸢色的眼眸像是荒蕪的平原又像是幽邃的深谷,明明空無一物卻帶着緻命的吸引力。被他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很難不讓人想要将其塗抹上自己的色彩——不是在純潔的白紙上作畫,而是在深淵的荒原塗抹,誰能拒絕這個誘惑?
“太宰先生。”
費佳于是順從改口。人類脖頸上的傷口不知何時痊愈,就連衣物上的血迹也悄然消失,神色平靜得讓人側目,“看來,現在您可能需要一個小小的幫助?”
“……幫助?人類幫助惡魔?”
“是的。”人類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一個微不足道的幫助。”
3.
大概他是被惡魔引誘了,人類想——不然如何解釋他将要做出的越禮之舉?
昏暗而朦胧的光如霧一般流淌,為身下的軀體拂過一層生命的瑩白。被推倒在地的惡魔擡起眼眸,那安靜的、遊離于外的火終于落于人類身上。于是冰雪被焚燒,滾燙的岩漿滿溢而出,仿佛嶄新的儀式重新接續,光影搖晃,壓抑的喘息在寂靜回響。
一切仿佛被折疊的紙張,開頭的下一句就是結局,過程被層疊,于是緣由和生發隐于暗處,突兀的折角彙于相對的眼眸——我被這位可愛的惡魔先生蠱惑了。和那雙鸢色的眼眸對視時,人類平靜地想,平靜地直起身,有粘稠的液體随着抽離從體内湧出,他頓了頓,施法将身上的痕迹祛除,然後低頭,拿出手帕,沾了水細緻地為惡魔清理。
太宰治懶洋洋的,躺在幹淨柔軟的地毯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渾身上下,都是被抽離一空的疲憊。原屬于惡魔的混亂力量消失一空,他現在真的變成一個人類。一個任誰來看都是人類的純粹人類——啊說起來,人類要怎麼做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