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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1H/太all】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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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妖魔(白虎世界)

*全文2.3W,私設世界,一個很俗套的故事,希望喜歡。

*最後,宰宰生日快樂!

——————————

【章一】

砰砰砰!!!

“太宰前輩——”

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在室内回蕩,男人的聲音隔着大門也能聽出他的憤怒,“太宰前輩!我知道你回來了!給我出來!交稿期限都過了一個月了!你不要又想跑!!!”

隻一門之隔的室内。

白色頭發的少年拘謹地坐在離門不遠的沙發裡,垂着眼簾,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裡抓着的杯子,裡面的飲料已經被他喝完了,可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

要怎麼才能解釋清楚,自己一路跟蹤,其實一點惡意都沒有,隻是想拿回一樣東西而已?

少年直挺挺的坐着,不算高大的身體繃成一條筆直的線,局促而緊繃。像是被沼澤困住的獸,每一個毛孔都散發着不安的信号。突如其來的動靜似乎解救了他,少年看起來明顯松了一口氣,抓着水杯的手指也放松了一些。

“先生?”中島敦終于有勇氣擡起頭,試探性地看向坐在對面的男性,這座房子的主人。聲音帶着奇異的頓挫感,仿佛不太熟練每個字詞的停頓,“外面……”

“噓。”

被心急後輩找上門的太宰治翹着腿,悠閑地看着手裡的書。聽見少年忐忑的聲音,他隻是擡起眼眸,将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少年保持安靜。名為中島敦的少年慌忙閉嘴,因為動作太快太急,甚至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血……!

少年的臉色變了,熟悉的味道将本就緊繃的情緒蠻橫地攪斷,他又聽見了熟悉的慘叫聲……在這一瞬間,中島敦金色的眼眸收縮成獸性的豎瞳,白色的毛發在少年的臉頰若隐若現,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脆弱的人皮下鑽出——

哐當!

水杯落地的聲音宛如驚雷,中島敦猛地驚醒。

不、不行……不行!!不!!!

冰冷的獸瞳閃過一絲格格不入的恐懼,中島敦低下頭,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身體,變得尖利的指甲在肩膀抓出血洞,在自虐般的疼痛中,中島敦強行忍耐這該死的本能。

他不能傷……絕對……絕……白發少年痛苦地彎下腰,壓抑的喘息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恍惚間,仿佛坐在沙發上的不再是那個羞怯緊張的白發少年,在那人類的皮囊下,是一隻逐漸蘇醒的惡獸,讓人毛骨悚然的異樣感悄無聲息占據了整個客廳。

微妙的笑意浮上太宰治的嘴角,将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男人貼身放好手裡的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裡熟悉的味道讓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糟糕糟糕,我好像忘了換水了。”

“……什麼東西?”

正在敲門的國木田獨步警惕地停下動作,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像是他曾經跟着太宰前輩去收集素材時,被那些妖魔盯住的危機感……

“該死!”

國木田獨步臉色一變,不再隻是“禮貌”地敲門,他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西裝包裹下的身體肌肉線條緊繃,能清晰地看見男人高擡的右腿在空氣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嘭!!!

随着突然的巨響,紮進牆壁的門軸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毫無抵抗力地摔倒在地。

“太宰前輩!”

暴力破門的男人沖了進去。

熟悉的客廳裡,一隻白色的巨獸正撲向太宰治,國木田獨步瞳孔一縮,顧不得思考為什麼白虎會在太宰治這裡,腳下一蹬,抽出腰間的武士刀用力劈向白虎。

“風!!!”

靈力的光輝亮起,憤怒的聲音随着劍尖的狂風在屋内炸響,細小的擺件被掠過的風摔到地上,急促的響聲中,男人撲向了白虎。

太宰治還坐在沙發上,他擡起頭,鸢色的眼眸倒映着向他撲來的龐大身影,再那之後,則是臉色冰冷的國木田獨步。他能看出後輩心裡的焦急和憤怒,估計又在心裡不知道怎麼罵我呢。

男人突然笑了,右手擡起,在預計的路線中,指尖輕輕點向兇猛襲來的巨獸,人類的皮膚與順滑的皮毛相觸,隻是一瞬間,白色的巨獸變成了人類少年的模樣,撲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中島敦暈乎乎地爬起身,呆呆地低頭和男人對視,眼裡漸漸浮現清晰的恐懼。他嘴巴張了又張,拼命想要解釋,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含糊的聲音,什麼都說不了。

中島敦急了。他想說,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想傷害任何人……

是因為太久沒和人說過話嗎?

太宰治躺在地上,饒有興緻地看着中島敦,看着這個還隻能被稱為少年的白虎,原本隻是文字資料的模糊輪廓,漸漸被新收集到的信息所填充。

在兩人表演的默劇中,國木田獨步刷地收起劍,黑着臉大步上前,抓着中島敦的衣領,将跨坐在太宰治腰間的少年一把扯開,再順手一個背摔,在響徹整個房間的巨響中,中島敦一臉血地趴在裂開的地闆上。

膝蓋頂着尾椎骨,利落地卸下手腳的關節,國木田獨步壓制着中島敦,側頭問太宰治,“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太宰施施然坐起身,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他搖了搖手指,拖長聲音,笑吟吟地,“這事,說來話長。”

【章二】

——二十分鐘前。

太宰治終于結束在偏遠山村的采風,風塵仆仆地回到這個城市。因為太累了,所以他打算先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前往報社報道,和亂步一起整理素材,編寫合适的稿子。

昨天還下過雨,呼吸間都是殘留的水汽,零散的水坑就好像一個個隐藏的地雷,遍布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太宰治拐進巷道的時候,就一不小心中了招。現在,他看着濺到褲腿的泥點,突然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對着後方開口,“你還要跟着我多久?”

巷道一片寂靜,不管是拐角還是角落裡的垃圾桶,都沒有一點人影的蹤迹。仿佛那股小心翼翼的窺視感隻是一種錯覺。

“從那個村落跟到這裡,有三天時間了吧?不知名的跟蹤狂先生,你還不想出來嗎?”

太宰治挑眉,嘴角上揚,眼裡卻沒有多少笑意,“還是說,你想跟着我回到家,然後趁着我回家放松的時候,一舉殺了我呢?那可不行,我暫時還有件事沒完成,還不能現在就死。如果真是這樣,那很遺憾,我隻能先解決了你呢。”

“所以,不知名的跟蹤狂先生,你是要繼續躲藏,成為我的敵人,還是——”

黑色頭發的人類聲音柔和,似是已經笃定了對方的選擇。

“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向我證明,你沒有惡意呢?”

一陣無言的沉默後。

有人終于從隐藏的角落走出。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白發少年。他弓着腰背,走路的時候隻腳尖觸底,膝蓋曲起,像是一隻突然落入人類城市的野獸,和周圍簡直格格不入。

而随着他的靠近,那種違和感不止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厚了。

野獸挺直了腰,學着人類将整隻腳闆踩上地面,低垂的頭顱漸漸擡起,純白的發披在肩上,他看向太宰治,人類的眼睛和野獸的眼睛重合,他沒有言語,隻安靜地和太宰治對視。

數秒後,太宰治彎了彎眼睛,笑得溫和可親,“既然出來了,就說明,你沒有惡意,是嗎?”

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白發少年看起來極為不适,他抿着嘴唇,硬着頭皮點了頭。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太宰治,你叫什麼名字?”

“……敦、中、我是、中島敦,先生。”

少年和太宰治對視,聲音低沉嘶啞,帶着很久沒說過話的幹澀和斷續。

太宰治能看見對方眼裡清晰的忐忑和緊張,那是一雙不懂得掩飾的眼睛,宛如野獸一般,清澈卻又混沌,男人臉上的笑容不由更深。

“那麼,你要怎麼向我證明,你對我沒有惡意呢?”

說着,太宰治頓了頓,看見少年好像更加緊張了,他沒有逼迫,反而退了一步,“不用急,你可以慢慢想。”他示意中島敦看向自己的衣服,上面是外出行走不可避免沾染到的灰塵,“在外面呆了那麼久,我現在隻想回家好好休息,換身幹淨一點的衣服。”

“跟我來吧,到了那裡,你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想想,要怎麼和我解釋。”

他腳步微轉,帶頭朝前走去,一點都不擔心身後的少年趁機逃走。

他也确實不用擔心。

在他身後,中島敦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跟上。

然後——

“然後我就請敦君到家裡了,我們一起喝茶,相談甚歡一見如故!然後就是你看見的這樣了!”

太宰治一拍掌,總結道,臉上的笑容燦爛,似乎很為自己的總結能力而驕傲。

“???”

國木田獨步茫然了一瞬,額角青筋一跳,耐着性子,問道:“中間是不是跳過了什麼?”

“沒有啊。”太宰治無辜歪頭,“我說的很清楚了!”

“你知道他是什麼嗎?他是白虎!現在外界什麼情況不要說你不知道!”國木田獨步真想拉着太宰治的衣領晃走他腦子裡的水,“白虎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外面到處都在找白虎,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你——”

“啪啪啪!”

歡快的掌聲突兀地插入了兩人的談話,“這位金發的國木田君說的不錯哦!所以就由善良的果戈裡來幫你們解決煩惱吧!”

“下午好啊各位!”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登場音樂中,突然出現的妖魔白發金眸,穿着浮誇,像是在什麼舞台出場一樣,優雅地踩着無形的階梯,然後一個漂亮的旋身,從空中跳到地上,提起身後華麗的披風,手裡的魔術杖一劃,優雅行禮:“我是果戈裡,一個自由的魔術師。”

下一秒,音樂停止,魔術師抱着魔術手杖,開心地在原地轉圈圈,“這個開場好棒!我真是太帥氣了!”

自顧自開心了一會,果戈裡目光鎖定住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哈哈哈哈,太宰好久不見!”他将手伸進鬥篷,低頭翻找,也不知道那看起來薄薄的披風裡是怎麼裝進東西的,“對了,我準備了一個禮物給你!”

“锵锵!”歡樂的魔術師為自己配音,拿出一條像是蛇一樣的黑色繩子甩了甩,“最新出品的繩子!堅固耐用!使用特殊的材質編織,經過嚴格的驗證,不怕火燒硫酸,泡水也不會松散,是居家旅行必備的自鲨神器!”

“我一看見就覺得超适合太宰!所以這次陀思讓我過來的時候,我就一起帶過來了!”

“可惡,這個禮物,我完全拒絕不了啊!”

太宰治一臉渴望的看着果戈裡手裡的繩子,最後一扭頭一閉眼,痛苦地哽咽,“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敵人的禮物!”

“不愧是太宰,意志好堅定!”

果戈裡一臉敬佩,感動得都想抹淚了,“可惜,這樣的話,這條沒人要繩子也隻能扔了。”說着,他長長長長歎了一口氣,将繩子随手一扔,然後巧之又巧地正正好落到了太宰治的腳邊。

“哇,誰這麼浪費,扔了這麼一條适合自鲨的繩子!”

太宰治捂着臉的手放下,震驚地看向腳邊的繩子,“不行!這個世界上不能發生這麼浪費的事!”他一臉堅毅,帶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正義感,“我要帶走她!我一定要好好對待她!我一定……”

“夠了!”

國木田獨步看着這兩個唱戲一樣一唱一和,還演上瘾了,抽刀出鞘,冷笑道,“我說你們……太宰前輩,現在什麼情況,你不解釋一下嗎?”

“什麼情況啊?”

太宰治團吧團吧,将繩子放進懷裡,“這不是很明顯嗎,他——”他一指果戈裡,果戈裡配合地擺出反派的邪惡pose,“是我們的敵人啊!他是要來搶走敦君的!”

“哦呵呵——”

果戈裡發出經典的三段式笑聲,“沒錯!我就是來搶走白虎的!覺悟吧!垃圾們,快點把白虎獻上來,我還能饒恕你們的不敬之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發的魔術師大笑,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下,像是高昂的旋律突兀跳入底端,毫無轉折地扭向正茫然看着他們的中島敦,“白虎,你準備好了嗎?”

被那雙森冷的眼睛注視,中島敦如墜冰窟,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危險的預感在瘋狂叫嚣,少年本能地站起,強自控制想要逃跑的肢體,僵硬地在原地和果戈裡對視,心髒在軀體内戰栗。

這是他再一次直面如此可怖的殺意。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被妖魔壓在爪下即将吞吃的恐懼,他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

……我怎麼了?

身下突兀失去了支撐,少年茫然倒在地上,金色的瞳孔倒映着不遠處的血色,那是人類的殘/肢,從他身上斬落的小腿,從人類身上撕咬下的肢體,他活生生從村民身上撕咬下來的殘/肢,紅色,慘叫,火光,紅色,笑臉,恐懼,紅色,感謝,詛咒,紅色紅色紅色……!!!

“嗚啊啊啊啊——”

凄厲的哀嚎從少年的身體沖出,他趴在血泊中,小腿被齊根而斷,膝蓋的斷口噴湧出觸目驚心的紅,他顫栗着,在鮮豔的紅色中,像是蟲子一樣抽搐蠕動。

“我讨厭這樣的眼神哦,就好像我是什麼奇怪的人一樣,明明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嘛。”果戈裡還在笑,和方才無異的笑容,“讓我看看,白虎,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這是空間屬性的妖術!

國木田獨步心神一凜,他早就聞到了對方身上屬于妖魔的臭味,和那麼多妖魔打過交道,他能夠看出,那樣毫無征兆的攻擊,有極大可能是涉及到了空間的強大妖術!

無論什麼妖術,隻要涉及到了空間,無不極其危險,因此……

國木田獨步握着刀,以一個防守的姿态,站在太宰治身前,警惕地看向果戈裡的方向:“太宰前輩,你先離開這裡。”

太宰治斷然拒絕:“不要!我在這裡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國木田獨步臉色一凜,“必須要你在場嗎?我……”

正在思考要怎麼把人弄出戰場的國木田獨步嘴裡的話突然停住,不是因為他不想勸了,也不是對面那個妖魔突然襲擊,而是……

“敦君!加油!”

太宰治從國木田獨步身後鑽出,雙手放在嘴前做喇叭狀,大喊:“對方是邪惡組織的人,如果你不努力反擊的話,就會被抓走切片研究哦!”

國木田獨步:“……”

這就是很重要的事?

“反擊!敦君,再不動起來的話,你會死。”太宰治沒有在意人型擋箭牌的想法,他專注地看着在血泊中哀嚎的少年,片刻的停頓後,他開口,聲音帶着奇異的溫柔,“你會帶着那一身的罪孽死去,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

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少年似乎聽見了。他突然停下慘叫,安靜地趴在地上,眼神空洞,膚色慘白,仿佛一具沒有生機的屍體。似乎很久,又好像隻是下一秒,這具來自過去的屍體爬起身。失去的小腿沿着斷口飛速生長,先是反曲的骨骼,然後是結實的肌肉,最後是雪白的毛發……

白色的巨獸緩緩起身,金色的陽光從他身後照下,純白的毛發似乎融化在光裡,仿佛壁畫裡的神明,聖潔而威嚴。然而,當它睜開那雙冰冷暴虐的眼睛時,一切都帶上了可怖的莽荒氣息。

白色的兇獸發出震天的咆哮,攜起一陣狂暴的風,撲向确切無疑的敵人。

“哈哈,這隻白虎脾氣好像不太好呢。”

果戈裡輕松躲開隻是直線的攻擊。他看向隻是旁觀的太宰治,似乎看出了什麼。白發的魔術師輕輕一躍,像是一縷無形且微弱的風,在暴風雨中順着漩渦飄飛,轉瞬間脫離白虎的糾纏,輕飄飄地落在破碎的牆上,側臉似笑非笑,“我呀,才不想成為磨刀石呢。”

又一次攻擊落空的白虎暴躁低吼,如刀般鋒銳的利爪在地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它現在的氣息就像是即将噴發失去了控制的火山。而和白虎湊巧對上目光的國木田獨步,顯然就是現在火山爆發的目标!

可在這一刻,被那雙攝人的獸瞳盯着的國木田獨步竟然感覺到它的猶豫,可那似乎隻是錯覺,因為下一秒,那隻白虎就撲過來了。

“快走!”

國木田獨步一把推開太宰治,自己也借着反沖力向另一邊跳去,下一秒,轟一聲,兩人原來所在的位置就被砸出了一個大坑。白色的兇獸站在坑底,灰飛的煙塵中,一雙冰冷的獸瞳若隐若現。

國木田獨步果斷率先出手。

“雷——”

随着低語,國木田獨步的刀刃上泛起藍色的電弧,從握着刀柄的手開始飛速蔓延至全身,以某種特殊的規律刺激身體的機能,煥發出更加強大的攻擊力。

這是國木田獨步覺醒的靈術,能以刀劍為媒介,以言語為鑰匙,施展出附加各種特殊效果的劍術。那些特殊效果都源自于他所見過所了解的特殊能力,也就是說這是一種能夠模拟他人能力的特殊靈術。

“吼——”

國木田獨步和白虎在戰鬥,逐漸破碎的庭院裡,已經脫離戰場的果戈裡站在圍牆上,沒有回頭:“太宰,陀思托我向你問一個問題——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太宰臉上沒了笑意,“我以為,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了?”

“那麼,果戈裡,也幫我和他帶句話吧。”他語聲冰冷,仿佛站在那個人面前,“——我會阻止你,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阻止你。”

“哈哈哈哈,真是太棒的回答了!”

果戈裡笑出聲,他側過頭,“呐,太宰,我很喜歡你,提醒一下,下次出手的人沒我這麼好說話哦。不要那麼輕易死在别人手裡啊,我會很不爽的。”

話音未落,魔術師的身影就像風一樣消散,就像是他來時一樣,突兀地消失,隻留下一片狼藉。

“下次啊……”

太宰治托着下巴,擡頭望天,身後獸吼和男人憤怒的喊聲交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不起興緻了。

“太宰!!!”

“都不叫前輩了,看起來真的生氣了呢。”

太宰治無奈歎氣,隻得轉開腳步,向戰鬥中的兩人走去,“好吧,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場鬧劇了。”

【幕間一】

名為中島敦的人類睜開了眼睛。

門窗緊閉,昏暗的房間一片靜谧,沒有别人,隻有自己。

熟悉的寂靜将少年淹沒。

他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擡起手,白淨的人類手掌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少年愣愣地看着那隻手,就像在看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裡呼嘯盤旋,激起熟悉的刺痛。

在重新變成人類的那一刻,被獸性淹沒的屬于人類的那顆心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中島敦還能記得那段昏暗的時光,看不見盡頭的守候徘徊,飲毛茹血,像是一隻純粹的野獸那樣活着。可那一切,在這一刻就仿佛裹進了玻璃瓶——他竟然有些回憶不起來,他當時是以什麼心情将那些入侵領地的妖魔撕咬成碎片。

那是贖罪嗎?那是逃避嗎?

因襲擊村落的妖魔而出現的白虎,将一切都毀滅殆盡——這是在為自己脫罪嗎?

他……是人嗎?

迷茫的少年緩緩收緊五指,眼裡一直徘徊的猶豫被驅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想。

他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得到解答,他必須主動,必須去追逐,真相不會等待。

無論如何,他必須要弄清楚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他必須要知道,那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章三】

整齊寬敞的客廳裡,有三個人。

穿着和服的綠眼睛少年戴着眼鏡,盤腿坐在靠右的沙發,手拿着一疊稿件,正拎着筆在上面一邊說一邊畫着什麼。黑發鸢眸的男人則坐在他旁邊,帶着輕松的笑意靠着椅背,随意地閑聊。而單獨坐在左邊沙發上的金發男人正皺着眉頭,低頭奮筆疾書。

他們之間的氣氛極為放松,平和得讓匆匆闖進來的中島敦不自覺停下腳步。

“喲,醒了啊,敦君。”

太宰治率先出聲,他中止和亂步的讨論,笑眯眯地對中島敦招手,“過來,正好有事情我要和你說呢。”

中島敦立即走過去,開口抛出内心堆積的疑問:“你們究竟是誰?那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什麼是白虎?你們都知道白虎?”

“停停停,問題太多了,先一個個回答吧。”

太宰治擺手,他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奇談怪論報紙嗎?”

奇談怪論?好奇怪的名字。

出生在偏僻山村,沒看過電視更沒看過什麼報紙的中島敦老實搖頭。

太宰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們是奇談報社的人,一個專門收集并且刊登各種妖魔傳聞故事,并且幫助那些求助的受害者的報社。而那個和你一樣白色頭發的不是人,是大妖魔,專門來找你的,至于為什麼……你知道白虎的傳說嗎?”

中島敦神色一動:“白虎的傳說?”

他下意識将專注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太宰治歎氣,不知道哪裡來的耐心開始解說,“傳說中,白虎是惡獸。遠古有位神明來人間遊玩,遇到了一隻老虎,怕死的老虎利用神明的信任和善心,偷襲并且活生生吞吃了神明,如願獲得了神明的力量,但被欺騙的神明臨死時詛咒了老虎,老虎皮毛被詛咒污染,變成了死去的白色,從此被地獄拒絕,在人間永恒徘徊。

這就是白虎的由來。傳說中,因為白虎的力量來源于被它吞吃的神明,也因為神明臨死前的詛咒,隻要吃了白虎的血肉,就會獲得白虎的一部分力量,成為不死的獸,吃下白虎的心髒,甚至能夠得到神明的力量!”

“關于白虎,其實還有一個傳說。”

将手頭上的稿件扔到一邊,江戶川亂步湊了過來,一雙綠眼睛好奇地看着中島敦。

“世界上本來沒有妖魔,白虎被詛咒後就成為了第一隻妖魔,從此世界上有了妖魔這個種族,傳說,隻要殺了白虎這個妖魔的源頭,所有的妖魔就會同時死去。”

“你在那些人眼裡,就是那隻白虎。”太宰治接過話頭,“所以那些人認為吃了你,就能得到不死的力量,或者殺了你,就能完全殺死妖魔這個罪惡的種族。”

中島敦沉默了一會,沒有追問會威脅到自身生命的那些人是誰,而是問:“那麼,白虎的傳說是真的嗎?”

他看向太宰治,看着這個他離開過去的緣由——不管因為什麼,他确實是因為太宰治的到來而離開村裡,踏足他從未來過的城市。

“我真的是傳說中的那隻白虎?”

或許是因為這樣,在在場的三個人中,他追問的依舊是太宰治。

“我不知道。”太宰治看着他,“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是人類,這是确實無疑的事實。”

“你知道我的靈術是什麼嗎?”沒等中島敦再次追問,太宰治就接着道,“是無效化,妖魔被我觸碰會現出原形,異常的能力直接無效。”

“所以,被我碰到就變回人類的你,隻會是人類。”

中島敦愣在那裡。

“敦君,要成為我的助手嗎?”太宰治突然問。

“啊?”中島敦猝不及防,心裡所有的想法像斷片了一樣,流露出無措的神色。

“你要收他做助手?!”一邊坐着的國木田獨步臉色一變,他啪地合上筆記本,犀利的目光刮過中島敦,“你知道這是一個多大的麻煩嗎?”

“五十億的懸賞!更别說白虎代表的力量,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多少妖魔找上門來嗎!”

“哎呀,國木田,你太激動了,隻是臨時工而已,不用那麼嚴格啦。”太宰治的語氣倒是滿不在乎,“又不是政府通緝,我們報社收留他完全沒問題。”

“你們在說什麼?五十億的懸賞?”中島敦表情空白,當年村裡想要湊夠幾十萬修繕一下山路,都湊了很久,現在……五十億?!

“不要擔心,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在哪裡,知道你具體樣貌的存在,隻有很小的一部分。”像是看出了少年在擔憂什麼,太宰治轉頭對中島敦說,還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指甲蓋的距離,“現在真的很少。”

太宰治提醒道:“當然,如果不加以防範,很快你的存在就會人盡皆知,到時候的局面你不會想知道的——說起來,敦君,你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吧?”

中島敦點頭,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不能回村,因為他不清楚會不會有東西追着他到村裡,如果因為他而打擾到村人的安眠……少年神色一沉,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那一切不是剛好?”太宰治一拍手,“芥川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我缺少一個新的助手,你缺少一個容身之處。所以來報社吧,敦君,成為我的助手!”

“……如果我拒絕?”

中島敦本能地不想麻煩别人。從剛才的話裡,他已經知道他現在是個多大的麻煩了。不管是他自身,還是因為白虎而找上門的人。此時的他,更想獨自找到傳說散播的源頭,找到那個發布懸賞的人,獨自去尋找答案……或者死在尋找答案的路上。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太宰治挑了挑眉,“你想離開随時都可以。但是,你破壞了我的房子,總得賠吧?也不多,加上被損毀的收藏品,也就一個億左右吧。”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疊照片,手腕一抖,呈扇形展開的照片從多個角度展現了房子的殘破程度。“不過——成為我的助手,這就算是可以向社長報銷的範圍了。你不僅不用賠償,還能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

“所以,敦君,你的選擇是?”

黑發鸢眸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中島敦,再次詢問。

中島敦:“……”

他還想再掙紮,“我會努力賺錢還……”

“就憑你現在被懸賞的情況?”

“我、我……”

看中島敦一幅拼命想理由的樣子,太宰治噗嗤笑出聲,“好了,不開玩笑了。”

“你現在還不能控制你的力量,是吧?”太宰治繼續道,“我觀察過了,普通情況下,你變成白虎後是能控制自己的行為的。但一受到刺激,就很容易失去理智,無差别攻擊身邊的所有活物——我明白,你也不想這樣,隻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微微一笑,鸢色的眼眸垂落,向少年伸出手,“加入報社,我會讓你完全掌控白虎的力量,不再會因為控制不了自己,而做出任何可能後悔的事。”

中島敦沉默了。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最後,他站起身,用幾乎要折斷的力度彎腰,認真又誠懇地道,“以後,請拜托您了,先生。我一定竭力做好您的一切要求。”

江戶川亂步單手托腮,看了看中島敦,又看了看太宰治,突然開口,“就是他了嗎?”

“還差一點。”

太宰治拿了盒牛奶遞給中島敦讓他不要緊張,同時回答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鼓了鼓臉頰,“我讨厭被追着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太宰治安慰道,“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到時候也能有錢多買些點心。”

“好吧——”江戶川亂步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像貓一樣軟綿綿地癱在沙發上,“那亂步大人就勉強做一下主持吧。”

就在這時,江戶川亂步突然臉色一垮,因為電話鈴聲響起了——這代表着他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再這樣悠閑了。

“啊,來了。”

太宰治神色一動,看向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在那一聲的質疑後沒有再出聲。作為太宰治多年的助手,一時的激動後,看見太宰治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他就明白其中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因此他不再說話,隻是沉默地觀察中島敦,試圖從他身上看出太宰治的企圖——這當然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這是常有的事,國木田獨步也沒有多少失望。

手機響起,他就中斷了觀察,接起電話,随着電話那頭的訴說,他臉色變了。

“有人襲擊報社。”

國木田獨步臉色難看,他深深地看着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什麼都沒說,隻是道,“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我和亂步去找與謝野醫生。”太宰治站起身,“敦君你先和國木田一起過去,我們随後就到。”

——有人襲擊報社那就肯定有人受傷,這個時候肯定需要醫生的幫助,那還有哪個醫生能比與謝野晶子更厲害?

“小子,還不快走?!”

國木田獨步對這個安排沒異議。他動作迅速,不到幾秒的時間就做好準備,站在門口不耐煩地催促中島敦。

“是!”中島敦看了太宰治一眼,立即跟上國木田獨步的腳步。

——雖然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既然先生吩咐了……他去做就是了!不需要猶豫!

【章四】

轟——

房屋崩塌,煙塵彌漫,隐約的呻//吟哀嚎是廢墟的點綴。

半空中,白發紅眸的妖魔身着華美的禮服,抱臂而立,面色冷漠。在其下方,厚重的煙塵下,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活動在破壞。

“呀,來了。”

突然,他神色一動,像是發現了什麼,嘴角輕輕翹起。水晶尖刺從他掌心冒出,飛速變大,像是炮彈一樣沖向右下方,愉快地和剛趕到的國木田獨步兩人打了個招呼。

咔嚓——

國木田獨步拔刀出鞘,閃爍着寒光的刀刃像是切豆腐一樣将攜帶着強大沖擊力的水晶尖刺切成兩半。他猛地擡頭,一雙黑色的眼眸銳利如刀,射向造成了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

“妖魔!”

“下午好,白虎。”

妖魔輕飄飄落下,向兩人走去,眼裡隻有白虎的存在。清脆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他雙手一展,一枚枚水晶尖刺在他身後憑空浮現,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傳說中的妖魔源頭,我很想知道會是什麼顔色?”

“我一直困惑于妖魔存在的意義。”

“妖魔,究竟是什麼?在我看來,妖魔就是人類的附屬品,像是寄生蟲一樣寄生在人類的曆史中,和人類糾纏,這太無趣了。”

“撒,白虎,讓我看看,妖魔最初的、沒有被人類污染的光輝吧——”

“——”

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尖刺像是蜂群呼嘯着沖出。目的不是要将人塑造出蜂巢,而是将人撕成碎片。

“冰鎮——”

國木田獨步踏前一步,手中的刀勢一引,無形的波紋蕩漾,眼前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個透明的護罩,撞擊而來的尖刺不能寸進,陷入了半空,然後被後方緊跟着沖來的尖刺撞成碎片。晶瑩的碎片迸落,在前方灑落閃亮的煙塵。

“礙事的人。”妖魔終于向國木田獨步投來一個眼神,“解決他。”

轟隆隆。

聽從命令,有什麼龐然大物從煙塵中走出。那是一個五米高的水晶雕像,類似熊的外形,爪牙尖銳,沉重的腳步每一步都會引起地面的震動。

“澀澤龍彥——”

國木田獨步咬牙喊出妖魔的名号。澀澤龍彥,傳說中的大妖魔,水晶之國的掌控者,每次出現必會引起大災。

他不是消失好幾年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因為白虎?

他側頭瞥了中島敦一眼,眼裡帶着審視,“他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交過手,他不認為中島敦是澀澤龍彥的對手,但報社大部分武力成員都出外勤了,而且太宰前輩讓他帶中島敦過來顯然不是當看客,再加上澀澤龍彥沖着白虎來的行為……

“不要輕易死了!”

國木田獨步反手握刀,身體下壓,向壓迫前行的水晶雕像發起沖鋒。

——現在,隻剩下中島敦了。

妖魔緩步逼近,一面寬大的水晶鏡子淩空飛出,平挂在半空中,平整的鏡面倒映出白虎伏低的身影,鏡面扭曲變換,像是有什麼白色的東西要從裡面走出……下一秒,整面鏡子突然炸開,比粉末還細微的碎片化為飛灰,轉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那是複制白虎失敗所導緻的反噬。

澀澤龍彥的妖術是鏡面映射,能複制鏡面映照出的生命體,複制體擁有本體的一切能力。

驅使複制體去和本體戰鬥是他最常用的手段。在殺死本體後,複制體能持續存在,歸入澀澤龍彥的水晶之國,被他永久驅使。

但也有些特殊的生命體,是他不能複制的,那一般都是因為他們有特殊的天賦……

澀澤龍彥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随即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他擡起手,蒼白的皮膚飛速結晶化,不一會的時間,妖魔的整個身軀就變成了堅硬又柔韌的水晶,鋒銳的倒刺從關節處延伸,宛如披了一層猙獰又華美的铠甲,“就讓我親眼看看——”

轟!

刺破音爆的沖擊波擴散,妖魔的手甲刺入白虎堅韌的軀體,落在身後的宣告才慢悠悠追上。

“白虎的光輝吧!”

白虎默不作聲,扭頭一咬,澀澤龍彥輕松閃過,落到背上劃拉出一條血口。白虎一個翻滾,在妖魔跳開的那一刻,一轉一扭,虎爪兇猛地撲擊。

這一次,中島敦以被砍斷的右爪為代價碰到了澀澤龍彥的衣角——但也僅此而已。

身上的傷勢飛速愈合,疼痛刺激着神經,猶如火焰在每一寸皮膚燃燒。中島敦無比清醒,比從前的每一刻都清醒。他沉默着,在一次次跌倒後重新爬起,不顧一切地沖向澀澤龍彥,發起徒勞的攻擊。

——為什麼不放棄?

因為目之所及的廢墟,因為在耳邊徘徊的哀嚎,因為……他不想認輸!

他不想再輸了!

金色的瞳孔專注而凝聚,死死地鎖定住妖魔的身影,白色的巨獸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再一次發動攻勢。仿佛被斷絕了後路的困獸,一撲一咬之間,都帶着慘烈的決然。

在高頻率且越發精準的攻擊下,某一刻,澀澤龍彥沒有來得及躲開,半邊的身體瞬間被撕裂,宛如破娃娃一樣被壓在兇獸的爪下。澀澤龍彥有一瞬的錯愕,為白虎過于快速的成長。十分鐘之前,白虎還是任由他戲耍的玩具,十分鐘之後,他就能重傷自己……

白發的妖魔咧開嘴,水晶面铠露出一個猙獰且亢奮的笑,“白虎!”

下一秒,被白虎按在腳下的身影宛如鏡面般破碎,在不遠處重新組合成澀澤龍彥的身體——完整版的身體。中島敦扭頭一看,被撕扯下來的肢體已經消失不見。

“……”

中島敦還是沉默。他能清楚地聽見白虎疲憊的喘息,之前幾天積壓的勞累混合着如今的疲憊,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中島敦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在到達極限之前,他必須……可是要怎麼殺死一個不死的妖魔?

中島敦想不到辦法,他僅有的戰鬥,隻是将普通的妖魔撕成碎片,對位于所有妖魔頂端的大妖魔,他沒有任何的經驗。

可沒有辦法他也必須上!

“敦君。”

就在中島敦想拖着疲憊的身體繼續攻擊時,他突然聽見了太宰治的聲音。像是一盆冰水,将他發熱的腦子瞬間冷卻,“能聽見我說話嗎?冷靜下來,澀澤龍彥沒有你看見的那樣強……”

遠方的聲音娓娓道來,一點一點指出名為澀澤龍彥的大妖魔的弱點,引導中島敦将澀澤龍彥引入陷阱……一切宛如棋盤落子,清楚得讓人恐懼。

澀澤龍彥輕松的臉色漸漸褪去。再又一次攻防交替後,他盯着自己被撕斷的手臂,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麼,妖魔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即使最後被擊穿胸膛,砸落在地,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絲毫變化。

“勉強還算有點樣子……”

破碎,重組。

“那麼,期待我們的下次再見,白虎。”

褪去了水晶化,恢複成血肉之軀的妖魔飛上天空,居高臨下地注視着白虎,最後他輕輕一笑,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什麼,而後飄然退場。

中島敦耳邊的聲音突然停了,他脫力地坐在地上,筋疲力盡,神色恍惚地擡頭,入目的是熟悉的廢墟,以及熟悉又陌生的哀嚎,中島敦不知道剛剛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他隻是不想再次……

“敦。”突然的聲音打斷了中島敦的思緒,國木田獨步大步走來,身後跟着一群人,腳步匆匆,“現在還不能休息,快點一起幫忙救人!”

“是!”到達極限的身體不知從哪裡突然生起了新的力氣,中島敦迅速爬起身,跟在衆人身後。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江戶川亂步帶着與謝野晶子疾步如飛,什麼都沒說,直接加入了救人的隊伍。

【幕間二】

“看來,你擅自行動,沒得到什麼好結果。”

澀澤龍彥剛回到臨時基地,就聽見了嘲諷的聲音。

他面無表情地擡頭,看見了那個讨厭的家夥。

“托你的福,我的計劃作廢了呢。”

紮着高馬尾的青年坐在高高堆疊的木箱上,一腳踩着木箱,一腳垂下,居高臨下地看着走進來的澀澤龍彥。那張臉在黑暗中看不分明,隻能看見一雙冰冷的藍色眼睛。

【章五】

奇談報社位于人煙較為稀少的街區。或許是早有準備,這次的襲擊事件,最後受傷的隻有不到十人,大多數輕傷,隻有兩個重傷。損失更為慘重的,竟然是房屋崩塌帶來的經濟損失。不過在奇談報社接手後,到手的賠償金額足夠讓這些愁容滿面的平民重新露出笑容。

“敦,做的不錯。”

國木田獨步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中島敦看着那些人臉上的笑容,慢半拍地轉過頭,“國木田先生,我……”

國木田獨步像是知道中島敦要說什麼,制止道:“既然太宰前輩讓你當助手,就肯定考慮過可能的後果,所以接下來你跟我學習一下助手要做什麼——如果真到了需要你離開的時候,不用你說,我也會趕你走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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