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裡芬沉默到:“……我感覺好多了。”
“是麼?我看看。”在聽到了他的話以後,塔那托斯才朝着他走了過來。
看看什麼?
越是靠近,格裡芬越是可以察覺到塔那托斯的憔悴。
他的眼尾甚至都染了淡淡的黑青。
走到格裡芬身邊以後,塔那托斯用手背輕輕的碰了碰格裡芬的額頭。
溫熱的觸感一觸即分,格裡芬還沒反應過來,塔那托斯就已經收回手,用手背同樣碰了碰他自己的額頭,低聲的喃喃道:“好像燒也已經退了。”
還發燒了嗎?
格裡芬開口想要跟塔那托斯說什麼,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說了。
因為塔那托斯摁了在他床頭挂着的摁扭。
聽到響聲以後,沒一會兒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軍雌就從門外腳步匆忙的走了進來,打開了房間的頂光燈,圍繞着格裡芬展開了一系列格裡芬從來都沒有做過的檢查。
格裡芬被蟲圍着,也不好跟塔那托斯說話了。
他隻能在檢查的空隙,用眼神偷偷的去看塔那托斯。
在他做檢查的時候,塔那托斯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窗邊,凝望着窗外的景色,頭頂白色的頂光落在塔那托斯的臉上,光影錯落,讓格裡芬看不清塔那托斯另外半邊的神情。
格裡芬忍不住的去想,塔那托斯現在正在想些什麼呢?
平靜的,毫無波瀾,也看不透心思的眼神。
格裡芬從他的眼眸裡面什麼也猜不到,他不知道塔那托斯是在因為他生氣,還是……
塔那托斯正在擔心他。
因為塔那托斯剛剛短暫走到他的身邊,用手背來為他的額頭試溫的時候,動作格外的溫柔。
檢查進行了半個小時以後,總算是結束了。
為首的那個醫生摘下設備,朝着塔那托斯那邊走了過去,與塔那托斯耳語了兩句。
格裡芬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隻能看見醫生說完了以後,塔那托斯就跟着醫生一起離開了病房。
其他的醫生也開始收拾裝備,陸續的準備離開了。
格裡芬拽住了離他最近的那位醫生的袖子,醫生側過頭,俊秀的娃娃臉對着格裡芬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就好像是哄蟲崽一樣耐心的道:“小格裡芬,怎麼了嗎?”
最開始的時候,格裡芬還是不太習慣每一隻他沒有見過他的蟲,在看見他的時候都可以親昵的喊出他的名字,用溫柔的眼神凝視着他的。
他總會下意識的感覺窘迫。
現在格裡芬終于可以很好的面對了,他沙啞的問。
“……醫生,我的身體怎麼樣了?是有什麼我不能聽的事情嗎?哥哥他為什麼跟着醫生出去了?”
娃娃臉醫生聽見格裡芬的話,臉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小格裡芬,别怕,你的身體這段時間被你哥哥他調養的很好,所以這一次并沒有造成很大的危險,也沒有任何你不能聽的事情,塔那托斯大人跟着博諾瓦醫生出去是去拿藥了。”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塔那托斯大人一直都是這樣陪在你的身邊的,他非常的在意你,所以你要乖乖的好起來,不要再讓塔那托斯大人費心了哦。”
格裡芬的眼睫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我昏睡了很長的時間嗎?”
娃娃臉醫生點點頭:“你睡了整整一個星期呢。”
……
娃娃臉醫生跟着其他醫生一起走了。
格裡芬留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面,觸目都是冷漠的白色,空氣裡也飄散着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一下跳的太快了,快的他有點,無所适從。
是哪裡來的興奮?
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因為精神暴動醒來的時候,不感受到痛苦,反而感受到輕松嗎?還是因為在他躺在醫院的時候,并不是孤身一蟲的,塔那托斯那樣矜貴的蟲竟然時時刻刻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是真的嗎?不是說塔諾節隻放假三天嗎?怎麼在他身邊呆了一個星期呢?酒吧不管了嗎?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不是還要在光腦上處理一下工作嗎?
明明是這樣忙碌的蟲,卻把一切都丢下了,就陪在他的身邊嗎?
格裡芬的腦子胡思亂想了許多,始終沒有得出一個答案。
直到塔那托斯又返回到了病房裡,來到了格裡芬的病床邊,在椅子上坐下來,注視着格裡芬。
格裡芬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緊張。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率先開口道:“……大人,我的情況嚴重嗎?”
塔那托斯:“不嚴重,博諾瓦醫生說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就代表已經脫離危險了,隻是因為病例罕見,所以要在醫院裡面再觀察三天,三天以後就可以出院了。”
他說的很官方,格裡芬輕聲的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