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後。”陀阇迦指着哲巴爾和哈克木責問珤勒爾:“你仔細看看畫像上的兩個人可不就是他們嗎?”“他們兩個都是你寝宮的内侍,你還想狡辯你和黎帕那遭遇襲擊沒有任何幹系嗎?”
珤勒爾覺得冤枉,可又百口莫辯無法向樓蘭王解釋清楚,氣急之下,扭頭瞪着哲巴爾和哈克木大聲咆哮:“沒良心的東西,本後平日裡待你們不薄,你們居然敢污蔑本後!快說,是誰指使你們串通外人污蔑本後的?”
“冤枉啊,國王!”哲巴爾不敢用正眼看珤勒爾,面向陀阇迦心驚膽戰道:“草民什麼也不知道啊。”“草民也什麼也不知道啊。”哈克木為自己辯解說:“我每日在側後的竈房裡侍應,并沒有做過傷害天香長公主的事情。我甚至連想也不敢想啊!請國王明鑒。”“不知道?”陀阇迦冷笑道:“若真不知道,為何方才一看見本王就直喊饒命?”“嗯?分明是做賊心虛!!”
“國王,”哈克木辯稱:“草民是以為自己犯了錯誤,心裡畏懼,所以... ...”“混賬東西死到臨頭還狡辯!來人!”陀阇迦哪裡肯信,又命令侍衛将巴拉提押過來。“跪下!”侍衛很快把巴拉提押過來,踢他的腿迫使他跪下受審。“巴拉提。”陀阇迦指着珤勒爾手裡的畫像問他:“這是你畫的吧。”
巴拉提老老實實回答:“是。國王。”陀阇迦便讓他當面指認哲巴爾和哈克木:“那好。你看看是這兩個人嗎。”
巴拉提扭頭看見他們立馬雙眼一亮,興許是太過于激動的緣故,指着他們,說話變得結結巴巴:“對對對,國王,對對,是他們兩個就是他們兩個!”“你是哪裡來的東西!”哲巴爾瞪着巴拉提,肺快要氣炸了:“居然敢污蔑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國王。”哈克木反指着巴拉提氣急敗壞地對陀阇迦說:“你千萬不要相信此人胡言亂語,我們根本就不認得他,他居然紅口白牙地污蔑我們!”
“放屁!”巴拉提眼見這兩人不認賬,氣得臉紅脖子粗,罵得唾沫橫飛,“區區幾日的功夫你們就翻臉不認人啦?”“我來到國都以後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結果碰到了你們這兩個壞東西,無事獻殷勤,邀請我去酒肆喝酒!”
“你們知道我在老家受了窩囊氣,就假意關心,花錢讓我幫你們辦一件事,說什麼事成之後賞給我幾畝地,然後拿出幾件衣服又讓我扮成宮廷内侍混進王宮,來到一個院子旁邊的柴房安頓,你,”巴拉提指着哈克木罵道:“你賞我不少酒肉,讓我躲在柴房裡,等待時機成熟就沖進天香長公主的寝宮用棍棒打殺,打殺了完以後前來接應。”
“我在柴房裡足足躲了好多日,案發當夜喝多了酒,就是你們兩個,親自領我來到天香長公主地寝宮附近,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沖進去把天香長公主打倒在地……”珤勒爾跪在中間不僅被巴拉提噴了一臉唾沫星子還像夾心餅似遭受兩邊激烈地推搡擠兌,“無中生有,信口雌黃!”哲巴爾和哈克木惱羞成怒揮着拳頭跳起來企圖從匈奴女人,國王的妻子背上踩跨過去猛揍巴拉提,“住手!”幸好侍衛将他們死死按住并厲聲呵斥道:“國王面前,你們誰敢放肆?跪下,老實點!”
“國王!”哲巴爾使勁咽下一口唾沫,“他扯謊,馬廄的其他人可以證明案發當夜我就呆在房裡做熟皮子。”“國王。”哈克木也說:“竈房裡的其他廚子可以證明案發當夜我在劈柴生火,哪裡也沒去!”“好。” 陀阇迦又命令侍衛去傳喚珤勒爾寝宮後院馬廄的另外幾位馬夫和廚子。“你們都來說說看天香長公主出事當夜這兩個小子在幹嗎。”
“國王,我在和哲巴爾一起做熟皮子。”幾位馬夫各有各的說辭:“我在歇息。”“我偷偷跑出去喝酒……至于哲巴爾去哪兒,我不太清楚”
“我看見哈克木在升火準備燒肉羹。”幾位廚子同樣是各有各的說辭。“我在煮奶茶,煮完之後哈克木還在竈房裡忙活。至于忙活了多久或則說後來他去了哪兒,我不知道。”“國王,我那日有些不大舒服,日落就告假回家去了,所以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陀阇迦捏着下巴,看看哲巴爾與幾位共事的馬夫又看看哈克木和幾位共事的廚子,滿腹狐疑,一時難以做決斷:如此說來他們兩個當時都有不在場證明。可巴拉提執意說是被他們兩個牽引着去黎帕那的寝宮附近。嗯。毫無疑問,這其中有人在扯謊。會是誰呢?
“國王!你不要相信他們的胡話!”巴拉提跳起來,神色激動道:“我确實是被這兩個小子牽引着去到天香長公主寝宮的。我有證據可以證明。”陀阇迦忙問:“你有什麼證據?”
巴拉提摸摸自己衣服上下,“我有一枚祖傳玉指環丢失,可能落在那間柴房裡。”陀阇迦問他:“那你能确定你的玉指環是落在那間柴房裡嗎?”巴拉提撓撓頭,含糊道:“我也不能确定……當時被關在裡面百無聊賴就摘下來胡亂把玩着打發時光……後來……不記得了。我想應該是落在裡面吧。”陀阇迦問他可還記得是哪間柴房?可還認得路?他點頭回答說記得。陀阇迦立馬喚來熱合曼:“你帶人去搜。”
“是。不過。”熱合曼走了幾步又返回,詢問陀阇迦:“哪裡的柴房呢?”巴拉提不等陀阇迦發問就搶先說:“我記得路,而且國王既然懷疑王後,不,側王後,應該就是她寝宮的那間喽。”熱合曼聽罷瞪了他一眼:“你肯定?”
“嘿嘿,我估計應該是。”
熱合曼領着侍衛去往珤勒爾寝宮,沖破侍女的阻攔,強行闖入後院西北角的柴房,那是一間低矮破舊的小房子,裡面堆滿了如山高的木柴,終年不見陽光而昏暗潮濕,牆皮早已脫落,牆面凹凸不平。由于年久失修,裂痕爬上雕花的門窗還到處結滿蛛網。
“搜。”熱合曼一聲令下,侍衛們挽起袖子噼噼啪啪在柴堆中翻找。聽到不妙風聲的依娜姆悄悄來到窗邊窺視, 侍衛們合力将柴堆搬到空地上分成一個個小堆放置,突然有人說了一句:“都尉!找到了!”熱合曼連忙尋過去,侍衛将一枚同體碧綠的昂貴之物交到他手裡:“應該就是這個玩意兒吧。看來真沒扯謊。”
哪來的指環?柴房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依娜姆雙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完了。側後啊這估計是某人早已設好的圈套……正等着我們往裡面跳呢!熱合曼将玉指環牢牢握在掌心裡,正色道:“帶回去見國王!”
“這是你丢失的那枚玉指環?”陀阇迦捏着玉指環問巴拉提,“對對,就是我的。”巴拉提嬉皮笑臉道:“國王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我真的沒有扯謊!”“啪!”陀阇迦一掌狠狠拍在桌上沖着哲巴爾等人怒吼道:“你們這群歹人,還想怎麼說!”
“這,這……”他們怔在原地目瞪口呆,嘴張開,結結巴巴半日也道不出一個所以然的模樣,讓樓蘭王認為是理屈詞窮,無可辯駁。“國王,”巴拉提趁機補充一句:“沒準他們是合起夥來串供要對我反咬一口,對了,還有讓我事成之後故意裝傻充愣拒絕招供也是他們出的主意!”
“大膽!”陀阇迦勃然大怒,再次揮起一掌狠狠拍在桌上,“你們這所歹人還不快從實招來,是誰在背後指使? ”“這,這,”哈克木滿臉哭喪相,“國王,草民等什麼都沒做過可怎麼招啊。”